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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伦敦唐人街

第(2/3)节
的客人离开后,裘子颖旁边有个空位,丁六嘬了一口柠檬茶就坐到她身边拼桌,他的肚子要饿扁,打个响指向那名叫珍珍的年轻女孩点了一份鸡蛋瘦肉肠,谢完她之后回头看见一个华人面孔和一个印第安人面孔,挑挑眉毛,打招呼。

    “生面孔,敢问靓女在哪条街做生意?”丁六以为裘子颖是这里的华人,便问道。

    裘子颖与阿加莎对视,灵机一动,编造道:“麦高田街,刚来的。”

    丁六醒目,一听便分晓:“上海人。”

    “你是广东人。”

    “广西,但是这家店的老板是广东人。”鸡蛋瘦肉肠上桌,丁六抽一双筷子,豪气地夹一大片肠低头吸溜,吞下去又问:“那你是干哪行的?我有一个朋友,他认识的上海人要么开戏院,要么开牌馆,老气派了。我朋友就是这家店老板的儿子。”

    裘子颖回答的语气有些生分:“以前家里做的是中医推拿针灸。”

    “以前?”丁六有些狐疑,但想到最近大家都在从莱姆豪斯搬家,又不觉得奇怪。他肚子蹦不出几个洋文,咕噜的只有鸡蛋瘦肉和昨夜吃的乳鸽烧鸭,也就没有打算跟阿加莎搭话。他看她们似乎是相识的,又问裘子颖:“你朋友也会中医吗?”

    阿加莎假装听不懂中文,裘子颖摇头,答道:“家里治好了她的颈椎病。”

    “高手。”丁六吸完最后一口柠檬茶,握着铁盘仰头往嘴里刮,吃干净以后打个饱嗝,露出牙齿笑着说:“你们慢慢吃,慢慢吃,我有事要忙,先走了。”经过拉肠箱,他道了一声生意兴隆,拉着货车扬长而去。最近各家都找他帮忙,口袋里收获颇丰。

    等人走后,阿加莎用英文梳理:“布鲁斯说他们正在搬运。伦敦郡议会强制购买莱姆豪斯的街道,然后建造大量社会住房,所以他们不得不离开那里。老实说,我们的第一个主题可以成立,政府对街道的整治如何影响当地侨民的工作和生活。”她不得不承认她们有时候非常功利。

    “看样子这家店的老板刚从那边搬过来。”裘子颖望向不停动作的陈生,话却对着阿加莎说:“其实旧金山也干过这样的事情,只是我们人很多,又有华人商会的鼎力相助,保住了不少。”她的意思是她们还应该把目光放在类似华人商会的机构上,不过她们在这里谁也不认识,很难与他们交往。

    夜幕在五点就降临。丁六拉了一路,从东边拉到西边,累了就歇一会儿,又继续拉,拉到小腿浮肿才来到熟悉的莱姆豪斯。一家远近闻名的歌舞厅坐落在莱姆豪斯的显眼位置,以往来这里作客的曾是东印度公司的水手、战后退役的美国士兵、犹太人艺术家,由于是最后一天营业,不舍搬迁的人都齐聚在这里。

    丁六望着璀璨闪烁的霓虹灯牌,有苦尽甘来的轻松,把货车扔在一旁,心情大好地溜进去找梁达士的身影。梁达士是一个越南华裔,祖籍浙江,精通六门语言,即温州话、闽南语、粤语、英语、法语、越南语。据丁六所知,陈隽和梁达士从小就在莱姆豪斯的彭尼菲尔德中文学校相识,长大后双方家庭互帮互助,在唐人街名声鹊起。他们都是二代移民,只不过陈隽出生于伦敦,梁达士出生于西贡,是不同国度的二代移民。相比之下,梁达士小时候跟着父母来伦敦还是花了点力气。

    梁达士在大厅看场子,见丁六走来,会意地拍了拍他肩膀,指向角落:“又来找阿隽,他在六八八包厢里,你晚点再进去,他正跟人谈事情。”

    包厢内,陈隽背对着顺明堂的人,夹几块冰粒进朗姆酒,装点一片薄荷叶,“许老板,条件允许,我们应该在爵禄街重开这家歌舞厅。我知道你不想与爵禄街那些印度人和犹太人建立的鸡尾酒酒吧竞争,但是,既然政府推动我们搬移,我们就要在新的地方立足。爵禄街最合适,因为那里依然有大量相似背景的客人,很快就能盈利。”

    许老板坐在皮质沙发上,把烟头摁灭在烟灰缸里,琢磨道:“陈先生,我一直很欣赏你的眼界和魄力,这里的生意我们有目共睹。不过,我想要在歌舞厅的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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