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
第(3/4)节
“快为朕穿衣!”
孟恺赶至宫门时,李丰正扒着孟冲的腿哭得涕泗横流,嘴中不住哀求。
孟冲嘴里劝着,扒不脱李丰的手,“总管,何至于此?快快放手!不成体统!”
“锦儿!”孟恺隔了数十步远便忍不住喊出了声,孟冲听得这一声,当即变了脸色,手上力气更大了些。李丰死也不敢松手,终于撑到孟恺到了近前。
孟恺从李丰手里接过了孟冲的手,“啊呀,这是要干什么?”孟冲一脸不愉之色,撇过了脸不看孟恺,手上不停,要挣脱出去。
孟恺压低了声音,“是父亲的错,原谅我吧,锦儿,不要闹了。”孟冲不说话,孟恺又说,“这儿这么多人,也给父亲留些颜面。”终于,孟冲停下了手,但脸上神情仍旧不好看,“陛下既有人相伴,又为何要耽误我的时间?我若早知,一定留在平宁寺陪伴母亲。”孟恺有些凄怆,“你思念你母亲,我难道就不吗?”孟冲闻言却冷笑,“陛下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一切不都是毁在陛下手里吗?”
四周仿佛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没有半点声响。
良久,孟恺叹了一口气,“锦儿,你今日受了委屈,我向你保证,再没有下次了,你不要同我置气,你母亲见到我们两个这般,不知道要多伤心,来,听父亲的话,我带你回去。”他拉起孟冲的手,“就像你小的时候那样,父亲拉着你的手。”
不知道那一句触动了孟冲的心弦,或者是每一句,孟冲咬着腮肉,眼里带了泪。
孟冲今天二十二岁,已经比他佝偻的父亲高出了一个头,早先那塔一样的男人,他的父亲,已经老了。
父亲牵着儿子的手,一步步往他们的家里走,就像许久之前的那个傍晚,血和霞印在行路的父子身上,前方的路没有尽头。
第25章
父子家宴,气氛算不得好。
孟恺一直殷切说着话,孟冲一句也不肯回应,只低头吃饭,夹菜也不肯抬头,只够离他最近的一碟鸡丝。
孟恺瞧见了,话停下来,沉默一会儿后,拿起筷子戳了鱼肚送到孟冲碗里,有细声嘱咐:“鲥鱼多刺,父亲老了,眼已经花了,挑也挑不细致,只能你自己当心些了。”
孟冲嚼饭的动作慢下来,终于抬起头,父子对视。
孟恺又举起筷子挑了几样菜夹到孟冲碗里,“锦儿,我近来常做梦,总能见着过去那些旧人,他们总隔着那么远看着我,不说一句话,就那么看着我……我想着,我恐是大限将至。”他顿了顿,“我去之后,是非功过难免被人评说,身后事如何,我并不在乎,我只担心你,锦儿。我这位置,你若是想要,我自然是愿意给你,只是我做了这几十年皇帝,末了也是觉得没什么意思,不想你也一样折腾。你只按着我为你铺的路走,你大哥与你亲近,他会待你好的,你只要不做出格的事,他总能容你,也不要想着就藩,藩地再好也好不过京城,你只安心……”
“我不用你安排,你死了,我不会留在这里,我去找妹妹,地角天涯,我也一定能找到她。”孟冲搁了筷子,侧过脸不再言语。
杨琢在自己房里喝闷酒,一边喝一边砸,动静很大。
杨圻才进了院子,一个酒壶便碎在了门框上。管事战战兢兢上来行礼,杨圻挥了挥手,管事如蒙大赦,领着侍从鱼贯退下。
杨圻背着手,扣响了门,“咔嚓”一声,碗碎在门框上。
“滚出去!”
杨圻的声音一如往常平静,“是我。”
屋内一阵丁零当啷,杨琢慌张开了门,腮边酒渍还未干,惶恐着喊了一声父亲。
杨圻越过杨琢进入室内,环视一地狼藉而神色不改。
杨琢拿袖子抹干了脸上残酒,又喊了一声父亲,心虚胆怯。
杨圻说:“你做了什么事,我已经知道了,辱人者,人恒辱之,我以为你在反省。”
杨琢低下头,握紧了拳头。
“我早告诉过你,你要收敛些
第(3/4)节
推荐书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