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节
第(2/3)节
明明还隔着寸许的距离,那迎面覆在脸颊旁的暖意,却叫贺七娘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双眸随其手指移至右侧,她见着许瑾的手指停顿在她耳畔,距离她的面颊,只剩最后半寸。
他的手指微动,修剪得宜的指甲在灯火下,被染上一片暖色的光。
指腹一侧,延至虎口,是贺七娘曾经触碰过的,据说是常年握刀才会生出的茧子。
然后,许瑾撤回了他的这只手。
就着他的动作,贺七娘轻抬起手,将乱在眼前的发丝别到耳后,然后应了句。
“不会。”
话已出口,可就连贺七娘自己也说不清,这句不会,到底是不会害怕,还是不会自这片灯影中抽离。
“嗯,去吧。”
抿唇朝他笑笑,贺七娘转过身,进到屋子。随后,将房门掩起,双手背在身后抵住房门,脊背靠在门口,长叹了一口气。
视线之中,案上还搁着那剩了大半的糕点油纸包,贺七娘侧了脸,将额角靠上凸起的门扉,隔着门上透光的雕花薄纱,偷瞧门外。
那道影子,还在外头。
没有动
过了好一会儿,侧耳听得外头除开风声之外再无动静,贺七娘侧转了身子,将肩头与额角尽数靠上紧阖的房门,放任视线落在裙下露出的鞋尖。
她于心中告知自己,到底他也是阿瑜的堂兄,便是客套两句,也没什么。若是他已然离开,此时听不到,那更是不要紧的。
唇瓣翕动,贺七娘终是开口。
“你受伤了?”
并未打算能够得到回答,贺七娘靠在门后,脚下不自觉地用鞋尖踢着屋内铺地的石砖。
下一刻,外头呼啸鼓噪的风声中,却是响起清润一如往昔的那道声线,近得仿佛就在她耳畔一样。
“无事,小伤。”
猛地抬头,贺七娘这才发现,房门之前的那道影子,犹然还在。
身子倏地站直,贺七娘一手按在砰砰直跳的心口上,双眼瞪大望着门外,一连往后退了好几步,直至腰后撞上搁着花瓶的桌案,这才不得不停下。
外头的人像是听到了屋内怪异的声响,因而往前走了好几步。
贺七娘瞪眼看着门上投下的倒影越来越近,忙是喊道:“你站住。”
声音因过于突然,过于紧张,而稍显尖利。可贺七娘掌下满是自己越跳越急的心跳,耳中更是嗡嗡作响,险些要听不清外间的动静。
“七娘?”
“没事!没事,我只是撞到了花瓶。”贺七娘似是听到了外头想要推门的动静,因而忙是慌忙开口,朝许瑾解释了一句。
随后,她转身朝榻前快步走去,并朝外头嚷道:“你既受了伤,就快去歇着。”
“我累了,我先睡了。”
踢掉鞋履,贺七娘掀开榻上叠得齐齐整整的被褥,二话不说就钻了进去,并将自己团成一条。
面前是暗色的墙壁,贺七娘不敢转过身,生怕会再次看到那人投在门上的影。
半晌过后,门外的许瑾终是柔声道:“那好,七娘,你好生歇息。我在,莫担心”
我担心什么?我一不会担心你的伤,二不会担心所谓的变故,我有什么好担心的?
贺七娘将被褥扯到耳上,双手攥着布料覆住双耳,心头腹诽,却是一声不吭,只当她已入睡。
就这般保持着这个姿势,也不知到底过了多久,浑身僵得有些酸痛的贺七娘这才转过身,平躺在榻上,望着头顶的帐子,忽然抬起双手盖住脸,并捣腾着双腿,在被窝里拼命踢打。
此间夜色愈深,莫说人言,便连枭鸟的叫声,都已然停歇。贺七娘在榻上翻来翻去许久,终是拥着身前的被褥,整个人变得迷迷糊糊的。
陡然间,却有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破夜的静谧。
瞬时清醒的贺七娘猛地翻身坐起,双手掐住被褥,侧耳仔细听外头的动静。
第(2/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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