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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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属下求您,先将药吃了,行吗?”
可一心一意,只在交代接下来该如何处理这事上头的许瑾,却对此是置若罔闻。即便那位下僚都连连往后回头,许瑾仍是没有停下。
泥泞不堪的堤岸不比平地,纵是已经在鞋底上绑了稻草拧成的麻绳,以远松的身手,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追赶,竟还是被着急去河边察看情况,并一路向下僚吩咐着什么的许瑾越甩越远。
当他再一次险些滑了一跤之后,远松只得是无奈地停下脚步。
远松定定望着前方,微眯起眼,他注视着一身衣裳早已看不出原色,湿了干,干了湿,挂满泥浆印记,下袍掖进腰间,全无往日儒雅端方仪态的许瑾。
掌心里小心捧着药丸,等到终于见着那位前来回话的下僚,领命而去
远松心间思绪百转,在“郎君病重,他死”和“被郎君丢去突厥,可能活”的选题中,他到底是壮起胆子,再将声音提高了些,朝前头暗暗威胁。
“郎君!您再不停下来好生服药!属下现在就进城,将娘子请来!”
霎时朝他射来的眼刀吓得远松一下呛着了口水,咳得脖子都红了个彻底。
但好歹,前头本是一门心思往河边快步行去的许瑾,到底了停下了脚步,站定在了原处。
远松一面尽力压制咳意,一面快步上前,将掌心里的药丸,摊到许瑾冷冰冰似冰刃一般的视线下。
“郎君咳咳咳康家那个在,您要是病了,万一娘子耐不住性子,央了康家的送她去庭州”
“你再多嘴,就滚去突厥。”
“我倒是愿意,栴檀在那边,属下”
远松的嘀嘀咕咕在许瑾愈发变冷的视线中夭折,他揉着鼻子退到一边,亲眼见着郎君将药丸倒进口中,然后就这样干吞了下去后,这才老老实实地垂下了眼。
恰是此时,河道之中,那原本被黄褐色河水淹没的石桥,终是在众人的期待中,渐渐露出了原本的桥面。
霎时,岸边泥泞不堪的堤岸上,挥舞着各式器具,劳累了整整一天两宿的人们,陡然于口中唤出响亮的欢呼
那欢呼声飘了很远很远,远到原本闷头擦着柜面的贺七娘在那一瞬间,都似感知到了什么一般。
贺七娘停下手上的动作,若有所思地走到店门外,踮脚探头,朝远处眺望。
远处,脊背镀上金鳞鳞日光的折罗漫山,一如往昔,守护着这片驼铃与乐舞常伴的土地
作者有话说:
远松:我要去!!找脑婆!!!
许狗:我要脑婆哄我吃药!!!
折耳根:我要摆烂~~~~仰卧~~但不起坐~~~~
第52章晋江文学城独家首发
◎那位,倒是个心细如发的◎
日悬当空,滔滔洪流退去,徒留下堤岸两侧,被浪连根拔起、或是拦腰拍折的断木残枝,凌乱倒在淤泥里头,无声哀吟。
与河岸相接处,那广阔的,原本已在盛夏敞露出连天碧色的田地,已然只剩下入眼的一片荒凉沙土泥泞,泛着与金色麦浪截然不同的,了无生机的赤黄。
阳光倾洒在街头巷尾,一如往日。
可家家户户院墙上,那还未晒干的洪水印记。
倒塌在街角的泥砖屋舍,皱巴巴眼角挂上泪痕的老人,抱着孱弱的孩童蹲在断壁之前低泣的妇人。
一幕幕交织,令人人在这炽烈阳光的照耀下,仍是不自觉放慢、放轻脚步,全然没了往日如沐春风的欢畅。
隔壁香料铺子的安娘子,这会儿站在门前抻了抻手脚,对着清理出来的,被水浸过后湿得一塌糊涂的,摊在簸箕里晾晒着的香料,唉声叹气。
那位安娘子一转身,发现贺七娘他们也搬了好些酒瓮出来后,不由得长叹了一口气,抻着手同她搭话。
“要我说啊,这好歹是出了日头,咱们将东西晒一晒就成。再怎么着,总好过不得不舍了全部家当,踏上迁徙出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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