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青楼花魁
第(2/3)节
“即使不算贵重,在下也没有理由贸然收礼。前辈已是知道我在吏部任职,更应当知晓……”
“哎呀,成贤侄不必如此严肃。”林岩摆摆手,把画轴交给仆从,又亲自为他斟茶,“这份礼物可有可无,全凭你的意思做主,我接下来所说的正事才是重中之重。”
“前辈请说。”
“想必你最近也知道镇远侯府之事的风波……”
“晚辈不知。”
林岩不知道自己是第几次语塞了,这小子平日看着还算机灵,怎么私底下说话如此呛人。
“无妨,无妨,既然贤侄不知明细,且听我娓娓道来。”他拍了拍手,屏风后走出两位手持乐器的娇俏姑娘,“此事不可张扬,须得用乐曲掩盖声响。”
“……前辈请讲。”成临玉嘴上应声,手上却是慢慢放下茶杯,半口不敢喝。
“说来话长,镇远侯之位传袭两代,已是位高权重……”
林岩对镇远侯府的描述简单含蓄,却让成临玉想到了国史中更为具体的记载。
五十年前百越之乱,时任镇远大将军的梁檀领命出征,历时五年十二战,逐渐镇压乱贼、收复岭南,从此受封镇远侯,常驻百越遗地,即是如今的岭南叁郡。
后来又有海寇横行,沿海盐商、渔民不堪其扰,但是恰逢皇权更迭,阮朝外戚干权、政务混乱,幼帝放权任由镇远侯梁丹领兵剿寇,间接巩固了梁家在岭南的实权地位。
曾经的幼帝已是而立之年,正是野心勃勃、大展宏图的壮年天子,自是无法容忍梁家继续在岭南当土皇帝。
成临玉并非愚钝之辈,了解了这段过往,就能明白此间利益曲折。
他不理解的是,他作为初任官职的吏部员外郎,平日与此人毫无交集,为何对方会突然邀请自己讨论这种不该说的话题。
就在他的耐心即将告罄之时,林岩终于切入正题,解开他的疑惑。
“……官衙近日收到百姓赴京告冤,所告之人正是镇远侯梁丹。”
林岩正是刑部从五品上郎中,知道此事也是情理之内。
“既然百姓赴京告冤,自是刑部所司之事,为何前辈来此与我相谈?”
“此人告冤属实不假,但年岁久远,有关材料残缺不全,此番相邀的目的就是想劳烦贤侄对照年历、科目而已。”
案件证据需要吏部来核对,所告之事无非是贪污腐败、徇私枉法之由。
这样一来,刑部大可直接从皇帝那里领旨办案,吏部这边自然会派人配合调查,眼下把他请来四季茶楼拐弯抹角献殷勤,恐怕另有深意。
再加上被告之人乃是如今功高盖主的镇远侯,饶是成临玉如何迟钝,也不可能答应下来。
正当他在心中琢磨如何委婉拒绝这个请求时,原先弹奏琵琶的乐妓不知何时来到他的身侧,素手如玉捧起茶杯呈到他面前。
“公子,请用茶。”
他看到乐妓出场的时候就警觉地放下茶杯,现在已经得知来者不善,更是不敢接茶。
“不必了,我……”
“公子切莫客气。”另一位姑娘也放下乐器,凑到他身边来,试探地碰了他的肩膀,谁知他当即起身躲避,露出恼怒的神情。
林岩看他反应这么大,暗道不妙。
果不其然,成临玉没把火气撒在两位乐妓身上,倒是把他贬斥得一无是处。
“我敬你一声林前辈,怎料阁下把我当做好色之徒,实在有辱文人之相,请恕在下不再奉陪。”
成临玉确实不喜这种拉拢色诱的低劣手段,刚好又没有合适的理由拒绝林岩的提议,当然要抓住机会离开茶楼。
虽然他那番话很不客气,但这是一个与镇远侯此事毫无关联的理由,对方既不能借此断定他站在镇远侯的阵营,也不能再贸然尝试把他拉上贼船。
倘若是半年前刚步入仕途的他,多半想不到这简单的品茶之约会有如此多的套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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