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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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安王不得不多想,越想越觉得心中失望、恼怒。当初云雅慧拒绝他时,他只当云雅慧心有志气,不肯为妾,虽她是官奴,而他是一朝王爷,但日常相处中,他了解这个侍女的心性,被拒绝了不但没怪罪,还高看她一眼。
结果现如今,自己的贴身侍女上杆子去伺候六弟?
云雅慧维持着行礼的姿势解释:“奴婢不敢违背规矩,去客院是六王爷找人这才去的,六王爷是主子,奴婢安敢违命,王爷这话让奴婢惶恐冤枉。”
淮安王站起身,绕过她走到一盆珊瑚盆景前,看似赏玩,嘴里说:“是,六弟喜欢你,爱叫你过去说话,你是个讨人喜欢的侍女,伺候谁就能解谁的意,当初本王觉得你处处得本王之心,如今六弟恐怕也如此觉得吧。”他将手一背,回头看着地上的人,“本王是六王爷的亲哥哥,却没有你这个哥哥身边的侍女上心,本王真是自愧不如啊。”
他走到云雅慧面前,抬起她的下巴,指尖滑过她演下的青黑:“这日日点灯熬蜡,都是为了六弟?”
云雅慧原本因为他的碰触全身紧绷,眼睫下意识煽动,直到听到这句话,她睁开眼,眼神清明,直视淮安王:“王爷误会了,奴婢不是为了任何人,奴婢是为了自己。”
淮安王被她的眼神一震,松开了手:“为了自己?”犹不信。
云雅慧磕了一个头:“奴婢为婢已经近十年了,十年里,尝尽酸苦历尽沉浮,可抬眼往前望去,还有十年又十年在前头等着,奴婢一想到未来,就喘不过气。”
她抬起头,眼里已含上了泪:“王爷,奴婢曾与您说过,奴婢向往天空……这从没变过。奴婢的确挺喜欢和六王爷说说话,因为和六王爷说天上的日月星辰时,奴婢仿佛回到了儿时的家中,自在无束,这与同王爷说诗书词画是一样的,奴婢直到这犯上心不该有,可说实话,奴婢控制不住。原本这一生已经认了命了,结果有一天,奴婢突然想起了这么一本书,发现了奴婢也许可以做一件旁人做不到的事,若是成功了,是不是有一丝可能,奴婢可以获得朝廷开恩呢?”
淮安王心情复杂:“你想脱离奴籍,本王也不是不同意。”
云雅慧含在眼眶的泪刷地掉下来,忍着哭腔说:“奴婢知道王爷仁慈,但是……奴婢的母亲已经四十三岁了,奴婢的妹妹如今才花季之年……当年父亲的确犯下了不可饶恕之罪,奴婢不怨这些年的惩罚,可十年过去了,奴婢想要有朝一日可以侍奉老母,让她至少能晚年安详,也想要找回妹妹……一家人能聚在一起。”
云父砍头,云家抄家,所有女眷家人打入奴籍已经十年,死的死,病的病,幸存下来的人也分散在全国各地。云雅慧不求救整个家族,只想把这个身体的血脉至亲救出来,回报真正的云雅慧。
在这一点上,原主云丹茹也做到了。
淮安王被她哭得动容,没有因为她这份“叛逆”之心不快,原先的猜忌不满也尽皆消去。他本是个怜香惜弱的人,云雅慧又哭得楚楚可怜,顿时彻底心软,叹了一口气,挥手让她起身:“好了莫哭了,你有这个志向是好的,可别怪本王说实话,朝廷至今没有免除罪官家属奴籍的先例,即便有,你想治好六弟立功这条路……你可知,六弟自出生以来看过多少名医?”
云雅慧擦了眼泪:“是成是败总要试一试,奴婢再差还能差到哪去呢?”
淮安王哼笑:“怎么,在本王身边如此之差?”
云雅慧忙说:“在王爷身边自然不差,不过日后奴婢研究医术分了心神,王爷恐怕渐渐就记不起奴婢这号人了。”
淮安王:“该,让你心比天高,日日想着脱籍。”
云雅慧低着头不说话。
淮安王眼前闪过她含泪欲泣的样子,摇摇头,挥手让她下去。
云雅慧松了一口气,彻底安定下来,慢慢退到了门外。
这年代,虽然有严苛的阶级制度,但是凡是人,都欣赏有骨气有孝心有志向之人,尤其是淮安王这样什么都拥有又追求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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