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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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过于强势与?刚愎,不免教人易生抵牾,但那个时候,老妇一直不曾觉察到,反而一以?贯之?地,在这一座府邸之?中?贯彻一己理念,安姐儿你天?生反骨,常与?老妇的理念相?左,老妇那个时候没少责罚你……”
话及此,陈氏低低地垂下了眼睑,眼角低敛,“但现在,老妇不会再这般做了。纵使?今日没有切磋,在老妇的心?目之?中?,老妇温廷安永远是我的嫡长孙女,你的位置,任何?人都无法撼动分毫。”
温廷安闻言,心?中?颇有一种细腻敏锐的触动,心?内一块隐秘的地方,轰然之?间?塌陷了下去,虽然塌陷的痕迹不甚明显,但它到底还是塌陷了。
习武场之?外,一直提心?吊胆的一众女眷,闻得此话,显著地疏松了一口气。
场面原本是剑拔弩张的,但随着两人对话的徐徐展开,气氛便是趋于缓和了。
甚或是,氛围还算是较为?融洽的。
这委实有些出乎众人的意料之?外。
母亲吕氏见着这般一幕,鼻翼亦是细微地翕动了一会儿,忽然之?间?,一股酸胀湿涩的气息,蓦地从肺腑之?中?,直直蹿入鼻腔。
刘氏见了此状,面色不无动容,当下忙摸出一条银线滚绣帕子,递与?吕氏,道:“大夫人。”
吕氏言谢,骨腕颤颤,缓缓地接了过来,掩面细致地拭了拭泪渍。
温画眉适时说道:“我就?说了嘛,祖母虽然面目严峻,但到底是刀子嘴豆腐心?。”
刘氏依旧有些心?有余悸,戳了一戳自家女儿的鬓角,凝声嗔斥道:“你这小机灵鬼,定是已经知晓内情了,为?何?不提前?言说,我们都吓得心?惊胆颤的了。”
温画眉捂着自己的鬓角,委屈地道:“我此前?已然是说过的了,但大夫人,母亲您,还有长姊,众人皆是不信呢。“
吕氏道:“暌违十余年,吕老夫人确实是变化有些大了,此前?我与?她打照面,她鲜少与?后辈倾诉衷肠的,今晌能够得见,实属稀罕得紧。”
温画眉道:“这或许是要归功于长姊本身足够优秀吧,若是寻常的人,与?祖母切磋的话,怕是要实打实地挨训的。”
刘氏的眸底露出了一抹蕴藉之?色,温笑道:“画眉这话倒是说得较为?中?听。”
吕氏继续用绣帕揩了揩眼眸,薄唇寥寥然地牵起了一丝弧度,温柔地睇望着温廷安。
历经十余回合的过招,少女一身劲装,身上微微蒸出了一声虚浮的汗渍,额前?的发丝黏成绺,虚虚地覆在的光洁的额庭之?中?,束簪高?髻之?下,是一张微微胭红的面容。
温廷安的面容,本就?是瓷白如凝脂,俨似上好的一尊天?青瓷,鎏金日色烛照之?下,她的容色遂是如一副雅致纤秀的古画,自有其自身的纹理和质感。
温廷安袖裾之?下那一截藕粉色的皓腕,葱白指根轻轻捻着软剑,软剑如山舞银蛇一般,幽幽裹缠在她修直匀长的皓腕之?上。
历经方才的交战,这一柄软剑,剑罡赫赫,泛散着一层剔透冷锐的幽光,气势弥足骇人。
温廷安的气质,是偏向柔软这一卦的,但她手中?的这一柄软剑,明显是衬出了一种柔韧而刚硬的气质。
温廷安使?用这一柄银色软剑,便端的是柔中?带刚。
这也是吕氏头一回躬自目睹女儿的身手功夫,飒然而潇洒,磅礴且大气,教人一望,便是难以?挪开眼眸。
看到吕老祖母与?自家女儿的关系,从「僵滞」恢复至「舒馨」,吕氏心?中?,委实是大为?宽慰的。
来吕府之?前?,一路上,她皆是在提心?吊胆,祖孙两代人,暌违十余年不曾见,今次见之?,会不会陡生抵牾?
吕氏一直在忧虑着这一桩事体。
不过,今下所生发的事实证明,吕氏委实是多虑了。
温廷安与?祖母陈氏的关系融洽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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