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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节

第(2/5)节
是经历过官场数十年的沉浮,看透了盘亘在官场底下的恶臭习气与错节势力,比起温家门楣,温善晋觉得女儿一世自在最重要。

    温廷安心中是有宽慰的,临去崇文院请安前,她问檀红瓷青:“红参汤可熬好了?”晚些时候,去族学的路途上,她意欲亲自关切一下因她而遭殃的庶弟。

    檀红倾身禀声道:“昨夜雪大,蔡师傅染了风寒,早前去抓药了,刚刚才由林师傅至少要一刻钟,待大少爷您问安回来后,亲自送至您的马车上,小的会叮嘱王冕亲自照管。”

    天时恶劣,饶是梅再韧,亦是遭了霜打,恰逢侵骨噬肌的凄寒时节,府内下人也多有不容易,温廷安很是体谅,没多说什么,关照了几句,便朝着崇文院走去。

    因在濯绣院耗了些时间,她来得并不算早,抵达得时候,屋内已经有了数位着儒生青圆领袍的少年,温廷舜亦是正在其中。

    屋内少年拢共三位,但温廷安第一眼,便是看到了他,他静坐在轮椅之上,苍青色的儒生衣袍,浸在了暖和明媚的烛光里,眉眼如墨,鼻若悬胆,稚龄少年俱是恭谨而立,长谷与墩子也是立着的,唯独他能与温青松平起平坐。

    屋内燃有桃花心木的沁脾熏香,驱散了外来人悉身的雾凇寒意,温廷安行前一步,恭声:“祖父。”

    “终算有模有样的了。”温老太爷静心端视着温廷安,捋须笑道,明明昨昼还是放荡轻佻不可一世的纨绔,但今儿换上了儒生衣饰,丰神俊朗,就叫脱胎换骨了一般,他越看越蕴藉,对其他人道:“从今日始,你们长兄便与你们一同去族学,春闱还有三个月的光景了,你们彼此多帮扶,也好有个照应。”

    二房的三少爷温廷凉大为讶异,他中了举,也知晓温廷安交了空卷沦为笑柄的事,因此,神色上尽是鄙夷奚落,用仅限两人听到的嗓音笑道:“长兄,你怕不是被鞭笞呆了罢,就凭你,还想中进士?嘁。”

    温廷安知道,当自己做出这番决定,必会遭致质疑与非议,但作为浸淫应试教育十多年的做题家,她对这等白眼已经见怪不怪。

    她笑道:“倘若挨打也能排辈论资,我窃以为,三弟定是连中三元的水准,是以,你都能中进士,我为何不能?”

    温廷凉蓦然一愕,瞬即反应过来,长兄是在拿他的家丑揶揄他,温廷凉气得面沉似水,当下暗自想用脚踹他,害他出糗,讵料温廷安状似无意地悄然一避,温廷凉那皂靴便踢着梨木质地的矮几上,足尖一阵震疼。

    但囿于温老太爷在场,温廷凉脸色苍白,冷汗潸潸而下,不敢妄自抱膝喊疼。

    另一位是五少爷温廷猷,是三房那边的,年岁最小,心思较为单纯乖巧,但胜在才思兼备,去岁就中了秀才,今岁将以生员的身份,预备参加府州乡试。听说长兄要去族学读书,温廷猷还蛮高兴的,冲着温廷安笑了笑,露出了可爱的小虎牙。

    温廷安也朝他温和的笑了笑。

    温廷安刻意留意庶弟,但温廷舜容色毫无波澜,仿佛是静水遇上了深潭,连一丝涟漪也无,如绸墨般的发丝下,一双邃深的眸,连懒得都懒得看她。

    温青松自然不知晓少年之间的风雨暗涌,道:“温家式微多年,如今朝庙之上不仅有庞温之争,官家也逐渐重视寒微出身的士人,只消寒门士人能考入官学,不仅享有学廪,还能以养士之名,与官职子弟平起平坐。自古寒门出贵子,而朱门纨绔难能立势,我近日听着这般话,越发觉得情势紧迫,温家是世家大族,又岂能是寒门这等蚍蜉能相提并论?”

    温青松每日必会给族中子弟进行半柱香的早课,唠得是当朝官家的新政令,明面上是唠唠,但今岁以来不少官学私学里,都传出了风声,朝中颁布新学变法,春闱的考试内容,极可能与那新政令休戚相关,温青松是在拐着弯子,给大家透露知识点。

    温廷安一听着寒门,心中不由浮现起沈云升的名字,他说要去京城投奔太傅,但身上无卯银,估摸着眼下是以养士的身份,进入书院习学了罢。

    “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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