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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节

第(2/3)节
深处透着沉沉死气,眼泪顺着皱纹一路滑下,流过她不再年轻、不再红润的面庞。

    她说:“算了吧。”

    那位书生的誓言,早在第一次落第后走进青楼的时候,就已经生锈。

    现在过往回忆千疮百孔,早就回不到当初了。

    苏承睿厚着脸皮把家里这三个人挨个求了个遍,最后不顾女儿的拒绝,把一厚叠自己的文集硬扔在她的桌子上,然后夺门而出。

    大概又要回到他熟悉的酒肆花楼去寻找慰藉了。

    母亲猛然咳嗽了几声,刚有恢复的气色又惨白下去,苏栖禾赶紧将她一路扶回房间,急得又要哭出来。

    骆灵过来把脉,说并无大碍,只是心绪波动太过剧烈,已经超出了她这副瘦弱身子的承受范围。

    于是女儿憋住泪水,伏在床前,强行扯起嘴角微笑,同时搜刮脑海,试图找些开心的话题来聊。

    她绘声绘色地给母亲描述起京城的风物人情,当然,只挑好的部分来说。

    她说秦王府所在的那条街有一个很风雅的名字,叫柳荫,有很多小草从青石板的缝隙中生长出来,她经常在附近散步。

    还说她遇见的大多数人都很照顾自己,不止有李嬷嬷、管家和南风。

    有一次她承蒙抬举被带进皇宫,还见到了李贵妃和皇上的妹妹瑶城公主,也都很友善,还赏给她东珠和桃花酿。

    从苏栖禾含笑的讲述里,没人能猜出这一切的实情。

    好不容易,阿萍的脸上重新恢复了温柔的笑影,主动问她道:“你说了这么多,怎么都没听起说起那位秦王殿下?”

    她神情顿时一凝。

    张了张嘴,半天没讲出什么来,最后在母亲意味深长的目光中垂下了睫毛。

    事实上这些天里,苏栖禾忙这忙那,就是为了努力让自己沉浸于久违的生活里,努力将与江寻澈有关的事全部抛在脑后。

    就好像她找来一个精巧的木箱,把殿下与她的所有过往一股脑塞了进去,然后用漫长的时间和坚定的意志力,试图在箱子上钉进一个个楔子,从而彻底锁住。

    而母亲突如起来的一句话,就让楔子蓦然松动。

    苏承睿踉跄着走出自己的家门,顺着长街,准备再去一家小酒馆里喝几杯便宜的黄酒。

    走到路上,突然见一个马车队伍由远及近,领头的车子宽敞轩昂,阔气非凡,身后随从众多,一看便是高官士族的车驾。

    他眼馋地望了两眼,然后,又忿忿地移开了目光。

    事实上,这么多年屡试不中,他已经没有办法再正常地看待那些官员,多看一眼就满心酸涩。

    就像彬州县丞的儿子,与他同年秋闱,一举及第,上次回乡探亲的时候,已经官居三品了。他腆着脸想去给昔日的同窗敬酒,都被赶了出来。

    算了,越想越窝囊,还是借酒浇愁吧。

    青衫萧索的身影走远后,那辆领头的车子里,程淮安从车窗收回了视线:“我莫名觉得,方才看见的那个人长得有点眼熟,但看衣着打扮却颇为寒酸。”

    程誉正坐在父亲对面,他手边的矮桌上摆着两个锦盒,里面赫然是秦王府送过来、嘱咐他交给苏栖禾的药材。

    程阁老继续方才的话题:“你真的要我和你一块去拜访这个苏姑娘?”

    “她确实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但也只有在王府里才能发挥出来。现在她离开秦王,待在这穷乡僻壤里,纵有过人的才气,又有何用呢?”

    言下之意,他觉得苏栖禾前途暗淡,没必要让他这个前任内阁辅臣亲自屈尊登门结识。

    “说起来,我一直很想不通,她为什么非要离开秦王。”

    “就像那个同是彬州出身的黎徽,考中了解元却又莫名失踪。这种时候掉链子,实在是不堪大任。”

    程誉摩挲着那两个盒子,沉思片刻后,没有直接回答父亲的质疑,而是转移了话题。

    “父亲你知道吗,秦王府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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