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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节

第(2/3)节
妆饰,抱着两本破书进门,径直坐在书房里写了半日的字,刚才还主动给她倒茶。

    说是通房丫头吧,她完全不像王爷的女人,说是家臣吧,秦王的其他幕僚可都不被准许住在王府里。

    这样一来,李嬷嬷倒有点拿不准江寻澈的意图了。

    她想了想,开口道:

    “顺便给苏姑娘提醒一句,王府后堂里有间静室,王爷从不许任何人进去。而且不管殿下夜里歇在哪个房间,枕畔也从不容人靠近。”

    苏栖禾顺从地点点头,没有对“枕畔不留人”这个告诫做出任何反应。

    其实大概听得出这话是在试探自己,但她总不能坦诚说,自己是犯下欺君之罪,稀里糊涂被王爷开恩带进来的,只知听命行事,不知其他。

    李嬷嬷捏了捏眉心,站起身来,带着她在偏殿前后走了一圈。

    “对了,如果姑娘要给母亲写家书,写好后交给我或者管家就好。王府每月会有专属驿递,骑快马走专用驿馆的,到彬州花不了两日。”

    彬州是苏栖禾的家乡,一个黄土贫瘠、扬沙遍天的小城。

    虽然离京不远,但吏治混乱、豪绅横行,俨然已是两方天地。

    她脚下一顿,犹豫片刻,还是问出了口:“敢问嬷嬷是如何得知我的母亲与故土?”

    面前的老人扬起眉毛,惊讶于她的天真。

    她抬手一指前厅低着头扫地的丫鬟:“秦王府不会进底细不明的人。别看这些丫头只做粗活,其实祖上三代都是经过细细核查的。”

    言下之意,你也是早就被查过的。

    “而且,王爷已经吩咐下去,派专治肺病的大夫带两个丫鬟去彬州找你母亲了。将她的病治好后,还会留在那里照顾些时日。”

    见少女讶异不已,她皱眉疑惑道:“原来这些你都不知道吗?”

    苏栖禾瞳孔颤抖着,只觉一块碎石砸进心海,震动纷起,带出一圈圈水波似的涟漪。

    想起离家前母亲瘦弱的手拽她衣角的模样,她站在王府院子中央,有一种要流泪的冲动。

    转眼天色将晚,暮色苍茫,夕阳浸透秦王府的彩漆檐角,台榭沉沉,初秋夜晚悠长[1]。

    掌灯时分,江寻澈正坐在中堂厅内看一本书卷,神情沉凝,修长手指翻过书页,骨节如玉,微微弓起。

    一位随侍小步进来,汇报道:“回禀殿下,苏姑娘的房间已安置妥当,现在和李嬷嬷熟悉了府中规矩,回到偏殿书房里抄您吩咐的东西,已经完成了大半。”

    他头也没抬,只淡淡道:“差人去告诉她,没抄完不准休息。”

    那人点头称是,却没立刻告辞,犹豫片刻才讲:“她还说,感谢殿下请人为她母亲治病。”

    江寻澈嗯了一声,示意知道了。

    转念一想,这姑娘对他说过的话寥寥几句,几乎全是感谢:

    那三百两银票要谢,置办衣物用品要谢,就连昨晚飞云楼上,听他说会有车接她入府,都要小心翼翼地低头答谢。

    卑微,胆怯,自轻自贱,没见过世面,也没被人好好对待过。

    所以他只需施舍一点微不足道的好处,就能让苏栖禾心甘情愿地低头。

    这一走神,手中书卷被赶出脑海,取而代之的是女孩在他面前俯首,衣服剪裁粗糙,低头就会露出大半截白皙莹润的脖颈。

    他眉心一蹙,阖了阖眼,收拢思绪。

    身前的红木桌上摆了茶海,清香氤氲,对面坐着一个风姿翩然的青年,正优哉游哉地端起白瓷杯。

    如果苏栖禾在场,便会认出,这就是开出五十两润笔费买她一篇颂圣文章的贵人,程誉。

    只不过,他其实不是玉安书院的学生,而是书院创始人的儿子,板上钉钉的下一代主讲。

    因为父亲官至内阁次辅,他自幼就被选为江寻澈的伴读,与这位皇子相处多年,是世上少有的几个能免礼直呼他名字的人。

    听到侍从汇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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