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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节

第(2/3)节
    “大妹妹,我只是站在兄长的角度上,劝你不要把荒废时间罢了。”

    道貌岸然。

    凝珑心里翻去个白眼。

    她并没多费口舌,把那身被划烂的衣裳与说着风凉话的凝理一并扔在身后。

    等再回到中惠院,冠怀生已经从打铁铺归来。

    满院下人,唯独他一脸焦急。哑巴只能用手比划,不想咿呀出声,怕被别人轻视。但他那打出残影的手语又没人能看得懂。

    没人想搭理一个哑巴,但人对美丽的事物会有更多包容。

    冠怀生长了一张俊朗得很客观的脸,也生了一具极其富有魅力的身。所以就算他在下人院里来回乱逛,挨个问衣裳的下落,也没人会嫌他烦。

    凝珑是第一个嫌他烦的。这时倒不是以前那种嫌弃,而是嫌他‘行迹放浪’。

    既把他当守门犬,那他就应当好好守在她卧寝周围。犬应对主人忠诚,对陌生人满心防备。

    他倒好,一会儿窜到这屋,一会儿窜到那屋。

    进府以来,他一直是府里的边缘人。如今为找衣裳满院乱窜,认识他的不认识他的,此后都会记住他。

    凝珑不想让那些人记住他。

    她示意云秀遣散下人,待院里安静下来,才漫不经心地朝冠怀生说了句:“别找了,那衣裳被我扔了。”

    听见她发话,他才肯回头,丧气地走来。

    主人赏一根骨头让他磨牙,他磨了一次,后来出门办事。再回来,骨头丢了,心里怎么可能不慌?

    万念俱灰时,他的主人发话,骨头是她丢的。他心里的罪孽感忽然间就消失大半。

    凝珑搬用凝理那套话术,质问冠怀生。

    “奴隶身契上写,奴隶进府后,三年内不得谈情说爱,尤其忌讳在府里找人偷欢。你知道这点吗?”

    冠怀生眼里划过一丝迷茫,不过很快便被一贯的深沉取代。

    奴隶身契,不过只是轻飘飘一张纸。他捏造了一张,应付事般地拿给管事过目。说起来,他倒真没关心过身契背后框着的规矩。

    他从不知凝府还有这样的规定。装得再像,可他毕竟不是真奴隶。

    冠怀生摇摇头,但他有自己的解释。

    “我听不清他们说话,也不怎么能看懂他们写的字,所以不懂这一点。”

    他躬了躬腰,看起来很愧疚。

    凝珑没错过那一丝迷茫,此前暂时压在心里的疑惑,这时又被挑了出来。

    心里那关算是过去了,可人都有好奇心,她一直好气冠怀生迷雾般的身份。

    不能直接问,他肯定会撒谎。又找不到知道内情的外人,没办法迂回去问。

    “不过就算你谈情说爱也没事,毕竟跟你纠缠的是我,不是哪个不识好歹的婢子。他们不会拿你怎么样。”

    凝珑别有深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今晚到我屋里来,悄悄的。”

    “今晚”与“悄悄”两个词,藏着俩人不算含蓄,又不够过火的暧昧。

    后日便是廿五,她需乘车去宁园,戴上柔弱的面具,讨程延的欢心。

    廿六大哥生辰,她心里总是兀突突的,总觉那日似会发生坏事。

    日子再往后过,朝局动荡,京里不太平,她需在变化多生的环境里尽快嫁进国公府。

    嫁过人,日子会过得怎样,暂且不去想。

    至少在这时,凝珑想抓住最后的清闲时光多去逗弄逗弄冠怀生。

    当夜,她喝了几盏酒,脸色酡红,酒气遮掩不住。

    冠怀生盥洗后来了她这屋,进门前被云秀提醒一句:“小娘子心情不佳,你做事顺着她来,千万不要忤逆。”

    他了然地点了点头,见凝珑穿着无袖短衫,半卧在长榻里。

    凝珑也想不通自己为什么会感到郁闷,明明想要的都快要得到,明明即将逃离凝家,可她竟半点劲都提不起,只想喝得烂醉,长睡不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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