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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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只红头蜈蚣,头尾交缠,附骨盘踞。
舒念极轻地碰了碰,瘢痕宛然,是旧伤。
尺关命脉,什么人有能耐伤他此处?且是两道伤痕,非但伤了,还不止一次——
舒念百思不得其解,将手臂塞入被中,仔细掖好。蹲在火盆旁取暖,慢慢琢磨眼前困境——
此地石室虽无生存顾虑,却只有水,并无吃食,更无药物。崔述伤重,需得尽快脱身,寻求医治。
舒念愁眉苦脸想了半日不得结果,她惯是个万事不过心的脾气,便懒怠多想,将染血的衣裳洗净,挂在火盆边儿上哄烤,取一只瓦罐洗净,煮些水喝。
百无聊赖之际翻拣荷包,居然搜寻出藏着的几枚梅干,往口中塞了一块嚼巴嚼巴,甜津津沁人心脾,立时神清气爽——
日子过得好好的,若不是那苗千千那厮执意上吴山,怎会落到这般田地?难免叹息,“祸害。”
“谁?”
舒念一惊抬头,崔述仰面躺在枕上,神情怔忡,木木然盯着她。
“你醒了?”舒念打量他一时,看不出好坏,问道,“感觉怎样?”
崔述神志昏昏,一如一个暮年老人,要隔许久才能明白旁人意思,皱眉道,“疼。”
“还疼?”舒念大吃一惊,凑到榻边,揭开棉被,见掌印边缘清晰,并未涨大,松了口气,“还好,还好。”
崔述被她贸贸然揭了被子,冷不丁打了个寒噤,后知后觉道,“头疼。”
舒念草草掩上棉被,盘膝坐下,“中了饮冰掌还能再醒过来说话的,您这已是前无古人,多半也后无来者,些许头疼,不算什么。”
崔述只觉脑中雾气弥漫,听她说话仿佛隔了一条长河,无法细想,稍一思量,便觉头疼欲裂,怔忡道,“我怎么了?”
舒念一滞,从被间扯出他手腕,扶在尺关之间,沉吟一时,“缓而时止,止有定数——”
小心翼翼抬眼看崔述,却见他直勾勾地看自己,目光浅白,心下顿时一紧。
这绝不是小吴侯的眼神。
这是——
疼痛到了极处,傻了?
作者有话说:
各位巨巨给作者菌两天时间肝字,周四六点《念念》
第20章念念
◎“念念。”◎
饮冰掌下从无活人,舒念上辈子推演过医治之法,却没寻着试手的机会,至多算个纸上谈兵的水平。方才看崔述情况极其不好,她才硬着头皮动手,用入骨针封住血脉,困住掌力不叫蔓延。
可崔述醒来,怎么就——
——就傻了呢?
崔述此人,纵横江湖朝堂,一生高居人上,便是当年困在郊狱之中,也是声望极高的平乱英雄,如今稀里糊涂被自己的入骨针坏了脑子——
舒念心下着忙,旁的不说,这事若叫甘书泠知道,自己还能有命在?
两根雪白细长的手指握住舒念衣襟,“饿。”
舒念一个哆嗦,怀抱万分之一的希望俯身与他平视,张开五指,严肃道,“小吴侯,这是几?”
崔述目光迷离,久久皱眉,推开她手掌,“饿了。”
舒念一滞,这模样实在不正常,起码她前辈子便从未听过小吴侯公然喊饿——
四下逡巡一时,石室内空空荡荡,除了水甚么也没有,只得摸出一枚梅干,递给他,“只有这个,将就吃一口。”
崔述目光闪闪,张口等待——
这小吴侯变傻了,倒比以前的样子可爱多了——
舒念忍着笑,将梅干塞到他口中,满怀期待询问,“怎样,好吃吗?”
崔述咬了一口,眉毛眼睛都缩到一处,“酸。”
“哪里酸?”舒念大是不不服,用力嚼巴两下,“分明很甜,唉呀,你怎么吐了?”
万分惋惜地看了一眼被他吐在地上的梅干,摇头,“尚不知还要在这里呆多久,浪费粮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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