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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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起腰来向沈延行了个礼。
“……说吧,何事慌成这样?”沈延微微蹙着眉。
“大人,您……”她下意识地一指他手里的提梁盒。
父亲的卷宗一定就在里面,他要是在家里或是旁的什么地方,将那卷宗放上一日,她之前的努力就全白费了。
沈延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提梁盒:“何意?”
柳青眨了眨眼,手指向上一划,指向沈延身后的马车。
“大人要去哪,下官也正想出去,大人可否捎下官一程?”
若说她是专程为那一套卷宗而来,必定惹他生疑。她一瞬间居然想出了这么个说辞。
“……”沈延哽住了。
他十几岁便入朝为官,一直到今日为止,还从未见过下属要求上司捎上一程的。
这个柳青从院子里一路狂奔而至,就为了蹭这一程的车马?
微风拂面而来,原本喧哗嘈杂的刑部前院突然安静了下来,连柳叶摩擦的声音都听得清清楚楚。沈延觉得此刻有许多双眼睛在暗暗注视着他,这些人看上去只是路过,其实耳朵早就支棱起来了。
这些人可真是
“……”沈延吐出一口浊气,“那你要去哪,不一定顺路。”
他还从未遇到过这样的事,也不知该如何拒绝。若直接回拒,未免显得他小气。
“顺路,都顺路,您去哪,下官都顺路。”
柳青脸颊烫得厉害,却还是厚着脸皮回了这么一句。
“”沈延闭了闭眼,抬手一指马车。
“谢大人!”柳青心中一喜,也不等他再说什么,三两步爬上了车。
马车飞驰而去,方才躲在暗处观察的人才三三两两地聚起来。
“看见没有?”梁虎问身旁的钱伯,“咱们这位柳主事,才来没几日,就攀上了侍郎大人,连大人的车都敢坐!怪不得沈大人和他关起门,一说说那么老半天。哎,人家跟咱们不一样啊,咱们就只能凭本事、卖力气呦。”他这口酸气,飘得满院都是。
“不是吧,说不定柳大人真有什么急事。”钱伯觉得新来的柳大人不像那种人。
“有什么急事非得搭侍郎大人的车?”梁虎嫌他蠢,白了他一眼,“唉,算了算了,你不懂。”
从衙门到沈延的家,一路都是平整的官道。
沈延闭目养神,一副不想理人的样子。柳青也乐得如此。
她一双眼睛顺着车帘飘起的缝隙看向外面,心里却盘算着怎样才能单独和这个提梁盒相处一会。
马车即将行至沈宅,远远地见一辆马车停在沈宅门前。
一个窈窕的女子由丫鬟扶着,从那马车上款款走下来。
马车渐渐驶近,柳青才得以看清她的面容。
那女子正值妙龄。一张小巧的瓜子脸上,两弯黛眉修得细细弯弯,丹凤美目微微上挑,有种小家碧玉的娇俏。
她穿了身樱粉色杭绸褙子,乌亮的发丝梳了双平髻,淡色的珠花往左右一插,衬得她和沈家围墙里探出的春桃一样甜。
柳青不禁睁大了双眼,这人可是多年未见的老熟人——沈延二姨母的女儿,冯姝月。
其实冯姝月与她也是很早就认识了,她们二人的母亲是手帕交,所以冯姝月年幼的时候,她母亲常带她来刘家串门。
原本她们两人关系还不错,只是有一次冯姝月看见她在临摹一本蔡襄的孤版字帖,突然就发了脾气。自那以后,冯姝月虽也还笑吟吟地和她打招呼,两人之间却总好像隔了层什么,再也不如从前亲近。
那本字帖是沈延借给她的,她便回去问沈延,那字帖到底有何不对。沈延想了想,才一拍脑袋:“哦,那本字帖是她给我的,她许是以为我转送了你吧。”
柳青那时心宽得很,不太在意这些女儿家的小心思,现在回想起从前的种种,才觉得冯姝月应当是对沈延有着别样的情愫。
她今年应当有十七八岁了,还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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