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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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指成爪,只恨不得下一刻就扑上去将人撕碎。
但还不行,这样太便宜他们了。
破坏的欲望翻滚叫嚣着,沈弃的指尖克制忍耐到微微痉挛。
他嘲讽地看一眼掌心的碎银,转过身大步离开。
若是再不离开,他怕他会控制不住大开杀戒。
见少年收下银子转身离开,慕从云微微松了一口气。终于解决了最为头疼的事情,他满身轻松地跃上屋顶,沐浴着月光打坐调息。
到了无人处,沈弃便不再顾忌,他长久看着掌心的碎银,而后缓缓收拢手指,将几锭碎银捏成了粉末。
银白的粉末缓缓从指缝漏出,将深色土地覆上斑驳雪色。
沈弃眼也不眨地看着,心中想着的却是待他潜入玄陵达成目的之后,第一个便要拿今日这位大善人祭刀。
这世道污浊的叫人恶心,所谓的善良,也不过是看对着谁罢了。
嘲讽无比地嗤了一声,沈弃踩过地面斑驳的银白粉末,远去的身影与黑暗融为一体。
次日请早,慕容云一行启程回玄陵。
为了不让镇上的百姓送行,他们趁着天还没亮悄悄离开。队伍之中尚有伤员,无法长久御剑赶路,幸好慕从云下山前以防万一收了两辆傀儡马车在储物袋里,傀儡马车只需要驾车人输入灵力便可以一直赶路,速度比起普通马车要快上数倍。
慕从云不愿意和人挤在车厢里,便主动提出驾车。
其他弟子哪敢叫大师兄当车夫,但对上他冷冷看来的目光,又缩了缩脖子,最后谁也没敢反对。
慕从云抱剑坐在车辕上,看着蜿蜒往前的道路,久违有了些期待。
他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回到自己的安全港。
车路骨碌碌压过地面,缓缓出了南槐镇,往东州城方向驶去。
出了南槐镇就上了官道,路就平坦起来。慕从云正要加速前行,却见前方的岔路口站着一个人。
那身影瘦而高,衣服被风吹得晃动,像一株芦苇随风摇摆。
慕从云急急停下马车,看着路中间的少年,语气止不住的诧异:“你怎么在这里?”
他当然要在这里。
辛辛苦苦演了这么大一场戏,他怎么可能中途退场?
他可是连时间和必经之路都算好了。
沈弃嘲讽地扯了扯嘴角,抬起脸来时,神色却是惶然的。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直勾勾看着慕从云,嘴唇无声张合几次,才有些生疏地发出声音来:“你去哪,我也去。”
少年久不说话,嗓音带着微微的沙哑。他没有苦喊哀求,但那低低的语调,却像被抛弃的小动物般。
沈弃惯会揣摩人心,对于慕从云这样心思简单直白的人,更是轻易拿捏。
他赌对方拒绝不了。
第8章回玄陵
慕从云对上那双直勾勾暗藏期待的眼睛,生出几分为难。
这是他从未设想过的情形。
相似的遭遇与性格叫他对少年难免多出几分亲切感,所以他花费心思替他安排好后路。
但他从未想过对方会因此黏上自己,似乎将他当做了唯一信赖的对象。
就像你出于怜悯喂了几次路边的流浪小动物,小动物却将你视作了主人,想要跟着你回家。
这种亲密的、有明确指向性的关系超出了预料,叫慕从云下意识生出几分退缩和恐惧来。
自从被第一次收养他的夫妻退养送回孤儿院之后,他就本能排斥和旁人建立起这样亲密的羁绊关系,这会让他感到强烈的不安。
在他的认知里,所有的亲密关系都会有终止一天。结束之时,往往是更期待更依赖的那方会感到痛苦。
慕从云下意识想要拒绝。
可少年站在清晨的风里,不合身的褴褛布衣随风摇摆着,那双黑漆漆的眼睛看过来时,明明没有哀求之色,却好像在无声诉说着不要抛下他。
当年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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