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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谒时,马车所停放的地方。
天际斜阳洒金,赭红宫墙绵延看不到尽头。夏莳锦惘然若失地朝凤安门走着,头微微垂低,面上雨泣云愁,却不知是为何。
是因着做出决定后,舍不下这宫里的荣华么?显然不是,她出身本就富贵,这些根本不被她看入眼中。
那是……舍不得段禛?
她自嘲般笑笑,怎么可能。
正胡思乱想之际,她疏忽撞到了什么上面,不是墙,没有那么冷硬。她抬头,俊逸且熟悉的眉眼映入眸中。
“阿兄?”夏莳锦一时回神,颇觉意外。
先前见她丢了魂儿似地走着,夏徜便觉不对劲儿,等她没头苍蝇似的撞到自己胸膛上,便更加笃定有事发生。此时夏徜的眉目里皆是紧张,扶着夏莳锦纤薄的细肩,眼波流转:“出了什么事?”
“没、没什么。”夏莳锦矢口否认着,却也不知为何,先前还能憋在眼眶里的泪意,这会儿见了夏徜彻底决堤,她扑进夏徜的怀里:“郑婕妤死了……”
不过,她不是为了郑婕妤而哭。
第37章世子
夏徜也是一头雾水:“郑婕妤死了?”
刚刚他的确是看到有几个中官抬着什么打此处经过,想不到竟是郑婕妤。
“可就算她死了,你为何要哭?”
“我……”夏莳锦抽噎着,一时有些说不清楚。
她连郑婕妤的人都没见过,还险些被郑婕妤下毒害死,当下自然不是为了郑婕妤的死而哭。但郑婕妤一事,却叫她对这座巍峨宫城望而生畏,坚定了退意。
莫名的情绪涌上心头,叫她有些难过。就像是不知不觉间有什么成了习惯,如今却要她将这种习惯戒掉。
夏徜见她难过,便不再追问,只轻拍着她的背温声安抚:“好了好了,回家再说。”
安慰着妹妹的同时,夏徜也察觉到脚步声的临近,抬眼便看到段禛在十步开外的距离驻了足,就这么一错不错的看着他们兄妹二人。那双狭长的黑眸里有云雾在涌动,仿佛正酝酿着一场风暴。
夏徜明确地感受到了段禛的情绪,脸上却未现慌张,只温柔地推开夏莳锦,顺手帮她抹了把脸上的泪:“好了,这么大还哭鼻子,要叫殿下笑话了。”
说着,便俯身颔首:“见过太子殿下。”
夏莳锦闻言一怔,拧着眉回头,果然见段禛就端站在不远处。
也不知是为何,她的第一反应竟是后退一步,直接躲到了夏徜的身后去,然后才屈膝,喏喏的唤了声:“太子殿下。”
段禛眼中的那些涌动瞬时消散,被某种疑惑所取代。短短时间,她对他的态度仿佛又回到了围场那日,她分明是想躲他。
难道是他先前的眼神太过凶戾,吓到了她?
段禛也不知自己方才是怎的了,看到夏莳锦投在夏徜的怀里哭,他便醋意大发,甚至压过了心口的疼痛。可明明他们是兄妹,他吃的哪门子飞醋?
然而转念又一想,好像也不全是自己的问题,即便是亲兄妹,这个年岁也该懂得避嫌了。
不过眼下显然不是该计较这些的时候,段禛清了清有些发紧发干的喉咙,开口时音色舒隽温和:“夏娘子,方才还好端端的,怎的突然就哭了?可是宫里有谁欺负你?”
夏莳锦藏在夏徜身后,垂眉敛目,夏徜便代她道:“谢殿下关心,并无人欺负臣妹,她只是刚刚看到郑婕妤被抬走,吓到了。”
段禛是领兵上过战场的人,对尸横遍野那样的惨景都习以为常,何况只是后宫处死个嫔妃,这种事在他心里激不起半丝波澜。可夏莳锦这种养尊处优的小娘子,难免对死人畏惧,这是人之常情。
是以当下段禛只怪自己疏忽了,适才送她走时竟未算到会撞上这种晦气。
“既是受了惊吓,还是早些带她离宫吧。”
“是,臣正有此意。”说罢夏徜便对段禛行了告退礼。
夏莳锦也随兄长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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