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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节

第(3/4)节
日清晨,宁辞体内的魔气再一次发作,容炀用灵力暂时逼下去,又抹去他记忆,宁辞便陷入了昏睡中,一直到方才才醒来。

    如今,距离镇魔链断,已经二十年过去。

    二十年前,宁辞刚刚转醒后,容炀其实并没有在他体内探查到魔气。

    只是他心里了然,表面无碍,但事情定然是有异。可即使这样,他还是抱着一丝侥幸隐瞒下来,连夜将宁辞送下山去找了户人家藏好,又另寻了个刚出生的死胎带回堂庭。

    因着一向是容炀亲手照看,侍从们并没有发现孩子已经被换掉了。如此又过了三年,天魔一事,虽然始终让其余星君不安,但由于一直没有动静,渐渐地,戒备的确松了一些,甚至一度怀疑,是否是被镇魔台的罡风所灭了。只有容炀明白,自己一直抗拒的猜测,只怕是作实了。

    但容炀依然什么都没有说,他也没有可说的。难道告诉他们天魔十有附身在了宁辞身上,再看着他们杀了他吗?容炀自问做不到。于是他借机寻了事端,故意与杜若恒争吵。假作负气之下离了堂庭,实则带着宁辞隐姓埋名起来,再也没有回去过。

    他们就这样在僻静的乡野间住下。

    宁辞一点点长大,容貌性情都与当年别无二致,连对容炀的爱意都与过往的每一世一样。

    所有看起来都是好的,只是静水流深处方有暗潮。容炀始终觉得有巨大的阴影笼罩在他们头顶,他也曾期望,哪一日天魔会在其他地方现世,可惜这只是个自欺欺人的幻想。以至于宁辞十七岁体内第一次出现暗红色魔气的时候,容炀甚至有种刀终于落下的痛快感。但他没得选择,只是用灵力压制下去,假装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宁辞对此一无所知。

    容炀在宁辞今生对他坦露爱意那日,告诉了宁辞他们的前缘。只是隐瞒了他胎死腹中再到复活那一段,宁辞也一直以为自己这一世仍是凡人。甚至有一次去庙宇进香时,容炀听见他偷偷许愿,希望自己能活长一些,陪容炀久一些。

    容炀当时只觉心下酸楚。这个愿望在某种意义上大概算是已经实现了,宁辞自己不曾留意过,所以尚未发觉,但容炀却知道他的外表自成人之后再也没有发生过变化,这是容炀过去几百年一直所希望的,可代价却是这样的大。

    如果早知道所谓复活是这样容炀有时也会想。可只怕早知今日,亦会有当初。命运的可怖之处从来不是它的无常,是即便知道结果,也还是会做出同样的抉择。

    这两年,宁辞年岁越大,体内的魔气发作得就越频繁,容炀压制得也愈发艰难。他试图找寻镇魔链的残片,指望能在不伤到宁辞的情况下,重新锁住天魔。只是心里也明白,按宁辞如今的状况,只怕根本不够时间了。

    他们仿佛走在悬丝之上,底下便是无尽深渊。可容炀还能如何呢?如果不曾遇见宁辞,容炀并不知道身为星君的自己也是这样渺小,可若说是因着爱意才让他显得无能为力,他却又心甘情愿。

    时至今日,容炀只能继续替宁辞粉饰出一片安然,维持着这岌岌可危的幻象,拖过一日便赚一日。他不知深渊之下是什么,但不管怎样,他都是要陪着宁辞到最后的。

    毕竟前面睡了太久,待到鸡鸣,宁辞却是再也睡不着了。天边一层灰色,将明未明的,他侧在容炀怀里,有一搭没一搭地绕着他的如墨的头发。两人又随意说些闲话,待到日头出来,便起身去了东厨。

    他们隐居之处极其偏僻,离最近的村庄都还有好几里地,两人只偶尔去采买些杂物,自然也未雇仆从,凡事都是亲力亲为。

    宁辞坐在矮凳上烧火,见容炀挽了衣袖伸手揉面,忽然笑起来:“你亏不亏啊?”

    容炀偏过头看他:“怎么了?”

    宁辞仍是望着他道:“好端端一个星君,陪我在这杳无人烟的地方,过这样洗手作羹汤的日子。”

    “不好么?”。

    “好。”宁辞笑盈盈答他。灶上沸腾的水,升起缈缈的雾气。宁辞满足地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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