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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山

第(2/3)节
一闭上眼,满脑都是他覆在她身上的场景,逼得她生出一身热。

    郁晚在心里狠狠啐了自己一口。

    第二日睡到日上三竿,郁晚起床时浑身像被拆卸了一般,那揉了药酒的伤处酸疼得厉害。

    她抻手抻腿好好舒展一番,才觉清爽几分。

    甫一踏出房门,抬头便直直对上一双清明的眼睛,郁晚脚下一顿,扯出个干巴巴的笑。

    “早上好。”

    闵宵像往日一样坐在堂屋门口,仿佛那链子还套在他脖颈上。

    天井里的阳光明亮刺眼,他看过来时眼睛微微眯着,显然时辰已不早,但他未反驳,只是平静看着她。

    “我去准备些干粮。”

    用完早午饭,郁晚如释重负舒出一口气,面上的笑意也松快几分。

    “走吧,我送你下山。”

    闵宵看着她脸上明快的笑,情绪不明地“嗯”一声。

    郁晚觉出他的冷淡,但并未上心,就她对他做的那些事,他何止该冷淡,不报官抓她已算得大度仁慈。

    临出门,郁晚朝闵宵摊出一条迭好的黑色布巾,谨慎地商量道:“我须得蒙上你的眼睛。”

    为着日后打算,她不能轻易让人知晓了住处。

    闵宵看她几息,闭上眼睛,任由她将那一方布巾系在他的脑后。

    郁晚牵住他的手,察觉到他身上一僵,连忙解释:“下山的路陡峭且狭窄,你不能视物,我牵着你。”

    因着闵宵只能摸索前行,两人走走停停,下山时间比往常多花了数倍。

    日头西斜的时候,两人终于从山谷之中走了出来。

    郁晚牵着闵宵在一处平地上站定,松开他的手,见他鬓边的汗水淌下来,取出手绢给他擦拭。

    闵宵失了视觉,触觉便比往常更灵敏,郁晚抽出手的时候,他的掌心突然空荡荡地十分不适应,而当脸颊触到一方干燥柔软的布绢时,他心中又砰地一动。

    “我就将你送到此处了。”

    闵宵“嗯”一声,他不解郁晚为何不给他解下蒙眼的布巾。

    “抱歉。”

    他听见她道歉,本以为还是为将他绑上山之事,可耳畔突然响起破空声,紧接着颈后猛地一震,力道直冲入脑中,眼前的黑暗顿时将他淹没。

    *

    “公子,醒一醒!怎么睡在此处?”

    “看他脖子上这伤,是遭了黑手吧?”

    “别瞎说,这伤只是皮肉外伤,他还有气儿!”

    “公子醒醒”

    闵宵身体被推搡得歪斜,一阵一阵的说话声传入耳中,嗡嗡扰扰的,强迫他从昏沉中分出精神,睁眼看一看究竟。

    “诶!醒了,当是没事儿了!”路人欣喜地和同伴道。

    甫一对上两张陌生的脸,闵宵一时没想起眼下是何情何景。

    他撑手坐起来,才发觉自己躺在路边,一里地开外便是集镇,面前是两个赶集的人,手里大包小包地拎着。

    “敢问这里是?”他声音有些干涩。

    “公子,这里是凌阳县东门口附近。”一人道。

    郁晚将他送回了闵府所在的县城。

    闵宵向两位路人道过谢,在原处站了一会儿,不动声色地将四周打量一遍,未看到隐于远处高木上、正倚靠在枝桠间的郁晚。待看到他安全醒来,她一点脚飞身落地,慢慢悠悠往雁拂山返回。

    夕阳将人影拉得斜长,给凌阳县罩上一层金耀的余晖,树上残留些蝉鸣,水鸟扑棱着钻回芦苇荡中,远处人烟稠密,车马并行,声响热闹。

    这是一个再平常不过的黄昏,闵宵见过很多回,他一贯这样生活着。

    昨日种种,譬如一场幻梦。

    朱红漆门前的小厮正百无聊赖守着,当值时不能过多说闲话,可趁着主子与管事的不在,也能阳奉阴违地聊上几句解解闷。

    “你说宵公子还能回来吗?”瘦个儿小厮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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