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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秋月的死者

第(2/3)节
另一人则是中原人,朗朗地回答:“皇帝亲口答应我,若我活到最后,就赦我的罪,放我自由。先时他见到我,让我出狱,如今果然出狱了,我的人已在这里,可见君无戏言。之后,我如果能把你们都杀了,我就可以——”

    “都杀了?凭什么?”

    “凭我的刀。”

    恃凶器,二人在雨里打斗,很快就有胜负。是粗砺的人输了。秀美的灵飞宫容不下他。胸膛与左膝开口以后,他率先倒进大雨中。另一人得胜,揣好刀,急着掠夺他的衣服。

    败者在胜者手底,即将死去。悠悠的人叹,像是从远方来。

    “他们都不聪明,都活不长久,”文鸢身后有人点评,“这样大的雨,难道不好睡吗?”

    “唔……”文鸢第一次观看死斗,流了一些眼泪。

    再如何说,文鸢也是一位公主,一场雨,一个凉夜,一次发生在眼前的搏命,都能让她生病。冷战打起来时,文鸢抱紧了栗子,想继续向北,逃得远远的。

    “好了,这人凯旋,要回他的住处了。两日前,他入灵飞宫,仗着有刀,占据最高的歌台,享受招雨榭的阔景。今夜他杀掉一人,想必相当得意,已将自己看成最后的生者,”点评戛然而止,年轻有力的男子音,在文鸢身后恶狠狠地响起,“但是他杀人夺物,性命却要止于明日——你是谁?”

    文鸢无法向北,手脚已经被蛮力禁锢。赵王的栗子在膝下。

    日出山川,羽林从宫城东侧最高的歌台捕下一名男子,在他的贴身衣物中搜出了刀。

    “禁戈。”

    男子在雨中相斗获胜,却由于悖逆君言,被羽林用槊戳死。尸体和败者的垒在一起,运到垣墙下埋了。孟秋月里,这两人成了灵飞行宫唯二的死者。

    消息传到后梁皇宫,皇子公主互相打听死者是谁,因何而死,其中有一位不耐烦猜测,踹倒了御厩门,扯一匹红鬃,要往灵飞宫去。人还未出省,就被后梁皇帝派禁军捉回,缚了手脚丢在皇座下。

    原来是年轻气盛的豫靖侯。

    “难道坐等文鸢遇险?”他咬牙切齿,匍匐在龙阶间,犹然从梅瓣一样的嘴里发出怒音。

    后梁帝示意怀中的连美人退到一旁,随后踱步过去,亲自为外甥松绑:“若你去替文鸢——”

    “臣当然能够活到最后。”豫靖侯迅速答到。他是先逝的淮海长公主遗孤,由后梁帝的姑姑冯太主抚养长大,自有一番骄傲。

    后梁帝听了哈哈大笑,又将缚绳套回他手上,反问他既如此,为何担心文鸢会遇害:“文鸢与你同源,比你血贵。她可是一位公主。”

    豫靖侯没有反驳,到黄昏时刻,又来请命:“臣的封县离灵飞宫不远。臣请常入灵飞宫,也好保护文鸢。”

    后梁帝衔着连美人的舌,含糊地说:“灵飞令。”豫靖侯便明白了,星夜兼程,赶到灵飞宫西面的堪忧阙前:“息再,出来。”

    堪忧阙洞洞过西风,助豫靖侯的声音纵横灵飞几十里。

    息再正在绘制灵飞宫的地图,闻声要去,又反手取了尚方剑。

    两人在堪忧阙前见面,互不通礼数,到最后,还是豫靖侯先开的口:“鹧鸪送到了吗?”

    羽林夹道,成了塑像。

    息再将尚方剑配好:“豫靖侯放心,公主或许正与鹧鸪做禽戏,自得其乐。”

    “哼。”豫靖侯冷冷地笑,倚着马打量息再。在后梁皇帝处的急迫烟消云散。年轻气盛的侯王,显露出不常为外人见的模样,“那你呢,你当灵飞令,领这座宫城,可得乐趣?”

    息再没有回答,豫靖侯便越过他,要入行宫。

    尚方剑滞住了豫靖侯。

    他惊讶,去看喉结处的锋刃:“息再,你僭越了,你竟敢……”

    “是豫靖侯僭越了,请回吧。”

    息再低眉顺眼,分明是臣下的姿态。手却微微颤抖——将剑横在豫靖侯颈上的时候,他兴奋了。俊美的唇抿了几遍,歃血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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