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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第(4/6)节
只见范源进深吸一口气,咬着牙苦苦憋回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用力将旅行支票从我手上抽过去,我想他一定在心里祈祷支票能被他扯破,可惜我放手放得快,没能让他愿望成真。

    领头的混混下巴一抬,两个囉嘍朝我们走过来,接过那一叠其中一个伸指比比我的手錶,我连忙剥下来双手呈上。

    这颗劳力士是我到彰化上任前父亲给我的,价值我不清楚,平时也不戴。出国门嘛,总要摆派头,就戴上了,不想一出门就遭劫,合该我跟它情深缘浅,今生无缘。

    领头的看见战利品,咧出一口黄牙,他说话我看不懂,只能用胳膊碰了下范源进的,示意他翻译。

    范源进不理我,啊呜咿噎噢的跟他一句来一句去,说了好几分鐘,气氛仍然僵持不下。

    然后,突然安静了。

    「kaito是他兄弟,我们就这样走了,他对他无法交代。」隔了约莫三、五分鐘,范源进硬着脖子转头对我说,脸上绷着煞气:「他要你,跟我,都留下一根手指。哪一根,可以自己选。」

    (十五)

    手指?我目露疑惑,以为自己听差了。

    「手指。」范源进瞄眼我的手指:「给了手指就能走。」

    那……要是不给呢?我继续用眼神问。

    范源进不答只是看着我,等我下决定。

    你呢?我伸出食指,比向他。

    他摇摇头,唇线紧闭,眼神也很坚硬。

    天啊,地啊,三界诸神啊,祢们谁有空替我把范原进流失的理智补回去啊?我叹了口气,乔正我的助听器,打算往那个领头的再走近些。

    才跨出一步,范源进的手臂就横着拦过来。

    「你想做什么?」

    谈判,我比。

    「你一个……又不会讲日文,怎么谈!」

    你要是愿意,可以帮我,我再比,心里默默给他没出口的那个词记个负点,要是能活着回去,我会好好跟他算总帐。

    有个笑话是这样说的,住天堂的不敢跟住地狱的打官司,因为人间最顶尖的律师,每一个死后都下地狱了。

    我连主辩都当不上,自然离顶尖远得很;可那四、五年里学得的东西也不是毁了毕业证书,就会自我脑中for掉。

    范源进瞪着我深吸浅吐的,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正在考虑,反正我当前也动弹不得,耗再久我都能等。

    提到耗,我有了新发现。

    这群混混素质真是高,站这么久也没人躁动,我初步分析了一会,若有所得,转头望向那个领头朝他比了个大拇指,不管他能不能意会我的称讚,他御下有方毕竟是事实,做人要大方,就要不吝讚美。

    「你有病啊!」范源进用力拍掉我的手,眉头又蹙在一块了。

    手指要留着,我比比自己的,又比他的。

    给我机会,我说唇语。

    修理垣内、修改合约花去不少时间,又在这院子被这群人拦着讨手指,时间不经耗,转眼天色就微微翻白,即将天亮。

    「玛莉隔壁,拎北真正是欠你的。」第一次听见我未来的爱人飆脏话,我内心的感动,不,感受是很复杂的,心脏里的血用力衝撞心肌,好似要把心跳整个撞乱,直接从胸口撞出个洞,用力跃出来。

    「要是还回得去,拎北不干了!」他又握上辛运带的位置,领我迎向吉凶未卜的局面。

    领头的看我们走过来,头抽筋似的歪了下,离他最近的那个马上从腰后摸出一把刀来。

    范源进先对他说了一番话,然后转头等我。

    我也忘了我比的细节,总之我比得落落长,大概的意思是:

    大哥,打扰您清眠绝非我意愿,让您一大早就为我站在这里餵蚊子,我心里也过意不去。兄弟情谊也有分等级的,您跟垣内是过命交情的兄弟,我跟我这个也是不离不弃的交情;垣内设计我是为了利益,我跟他各退一步约也签好了,我只是其中一个厂管事的,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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