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酒当歌·中】
第(4/6)节
能看见烛火投上去的影子,齐寅有些脸红地望向她,北堂岑确实是全无轻薄之意,解释道“宽敞。”
锡林身材高挑,模样又端庄,在外一贯以雍容大气示人,在阁中却时而脸红,耳朵尖都冒热气儿。他缓缓褪去中衣,食指在衣领边缘摩挲着,问“小衫子呢?”北堂岑依旧笑着,却不说话,指尖在他脊柱流连。
余波尚未平息,清晰的触感就再度弥散开,齐寅意识到自己的体温正缓缓向上攀升,过程缓慢,感觉却强烈。既然都做出想要尝试的决定,那为什么不干脆尽兴到底?他的手停顿片刻,随后解开腰间与肋下的系带,轻薄的绸衣顺着双肩滑落。
他身形紧衬,皮肤上蒙着贵重的光晕,像水磨的玉胎,坐在漆榻的边沿,低头揽住了头发。身后一框窗,院落中丛生的植被气味辛凉,沁入温暖的室内。北堂岑提壶倒水,将一方迭好的沐巾投入铜盆浸泡,青烟袅袅,似云烟萦绕。齐寅有些跑神,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低头脱去套鞋,舒展身体趴在榻上,枕着双臂,歪着脑袋看向北堂岑,轻声说“有点不像话。”
“谁管?”北堂岑将沐巾拧得半干,敷在齐寅光裸的后背上,又加盖了一条厚些的浴巾。她四处寻摸一阵,将小满床边的绣墩端来,跨坐在榻前,把戒指都摘了,在桌面随手排布,码成一行。齐寅望着她动作娴熟,感到十分新奇,但也没有发问,只是瞧着。“小满现在多重了?”北堂岑一手撑在膝头,另一手的掌根沿着他的督脉推下,意外地发现锡林连上臀的位置都很紧张,不由‘啧’一声,打着圈儿地揉摁。齐寅哼了一声,酸麻的感觉让他哀叫出声,不由将脸埋进臂弯里,说“二十二斤多六两。”
“还可以,少一条小腿,算是正常体重。”北堂岑的动作由下往上,视线逐渐聚焦于锡林的脊柱。
人有五节腰椎,第三节椎棘旁一寸半,有气海俞穴,击打后直冲肾脏,阻血破气。第二节椎棘为命门,元气之根本,重击可致三焦截断,五脏停滞,截瘫,或致死。命门旁三寸,志室穴,震荡经脉,伤内气。第二节椎棘旁一寸半,肾俞穴,伤气机,截瘫。
腰椎之上是胸椎。
第五节椎棘旁一寸半,心俞穴,破心伤气,致死。
第四节椎棘斜下一寸半,厥阴俞穴,冲击心肺,破气机,致死。
第三节椎棘旁一寸半,肺俞穴,震动心肺,心衰,致死。
旧去的记忆冥顽不灵,人在她的眼中总是率先变为框架,以榫卯相吻合的结点看似无坚不摧,实则易于拆解。北堂岑颇为无奈地叹了口气,在心里笑出了声儿,感到锡林紧促至于发僵的肌肉逐渐放松,轻微的痉挛顺着掌根向上传导。他连脖颈都染上粉红,呼吸轻如游丝,驯顺地放松自己,时而低声喘着气,十指揉皱枕巾。
“痛了说哦。”北堂岑起身坐在了榻沿,摘下逐渐失温的沐巾,将他后背擦干,两手托住他的腰,用拇指指腹推揉着皮肤之下近似矩形的肌理。人的体内也有一层薄薄的筋膜,从截断面可以看出来,和羊的类似。筋为肝所主,附着于骨,聚于关节。锡林保持同个动作太长时间了,积劳以至筋僵,拘挛虬结,被揉出细碎的弹响。他猝不及防地哼了一声,躲闪的动作几乎无法控制,北堂岑笑着抵住他的后背,指尖轻巧地点了点,安抚道“没事,我轻一点。”
“嗯。”齐寅埋在臂弯中的脸偏转过很小的角度,从眼尾斜睨着北堂岑,睫毛颤动,面红过耳。以前她没做过这种事,今天是第一回。她没有说自己何处习得这门手艺,齐寅也就没有问。其实不需要问,正度那十二年杀人技再无用武之地,捎带手儿学会的推拿倒是重新拾了起来,毋宁说她原本就应该更擅长糊口的营生才对。正度是个很好的人,杀人原本不在她的人生选项中,遭受命运、承担痛失,这孤独无边的北风吹她尘沙满面,但仍然,就像杉木和白杨,在剥落愈伤的节疤之后,她还是会选择原本的生长轨迹——恢复从前的性格,重拾旧日的喜好,爱她本该爱的人。齐寅内心苦苦挣扎,最终还是垂下眼帘,以征询的口吻道“
第(4/6)节
推荐书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