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七、反客为主鹞鹰占巢檀口印心北堂相谑
第(2/5)节
神殿。”说这话时佳珲确有一瞬眼风沉沉,指向明确的仇恨光热冷透,在望着她时犹存一分动摇,随即愈发恍惚,最终溃决若无物。北堂岑沉默着没有说话,与佳珲对视片刻,复又凝眉望向空猗。她与植被、风、水之间有着微妙的联络,仅仅只是站着,情绪并未在脸容显露。
人的视野与认知是如此清晰、明朗而颠扑不破,以至于世事往往与其真实样貌谬以千里。北堂岑有时会对萨赫麟珊蛮感到好奇,过去与未来并至,横纵、深浅与内外皆在她眼前构成图景,她故而对自己听见、看见的每一个人施以援手。她的眼中是否没有善恶,没有先后,没有侵扰也没有抵抗,只有向前、向上的生长?不断地生长,在彼此的阴影中生长。
她与佳珲谈不上志趣相投,甚至没有任何地方相似,只有母亲对她们的期许是相似的。
也不是不可接受。半晌,北堂岑有些看开了,退让道“好吧。”这倒不是大事,无非也就是多双筷子,多两匹马,兴许还有几条狗,一群小羔羊。北堂岑在花厅站了一会儿,目送她二人离开,忽然想起是不是要给佳珲留个单独的小宅院,别她到时候成天往客房来,嘴上说着暂居,一躺下就赖着不肯走,闹人。
不动这个念想还好,开个头就有些收不住,北堂岑一想到往后每到冬天都要和佳珲抬头不见低头见,就觉得心里发毛,似是安生日子还没过上就一去不复。她两口将待客的新酒喝了,拄着手杖往青阳院去。近来雨雪接连不断,天阴得很,催人困乏。幽微的烛光从雕花窗棂中透出来,北堂岑踏进院门,边峦裹着大氅,正坐在桌前捏雪团,抬脸与她对视。
“娘,喝热茶。”斑儿一双手冻得通红,放下竹刀,将海碗中的净水倒进木桶里,转身过去给娘倒茶。金淙儿反应过来的时候,斑儿已经走到家主身边坐下了。
他的动作怎么那么快?坏死了,根本没有认真雕雪团,就记挂着他娘刚刚出去见肃使。金淙看得直发愣,雪团捏的小兔子还没插上耳朵就被他搁在一旁,也往家主的跟前凑。
“出事儿了。”北堂岑将海碗端在手里,见金淙儿过来,便把手杖塞给他。白蜡木的质地,四棱钝圆,节环下弯,拿起来比看着要沉,很打手,金淙掂量两下,有些懵懵的。“鹞鹰要回雪原,我估计她在折兰泉也呆不久,常要到咱们这儿来住。”北堂岑此刻确是有些着急的,问边峦道“从前卫所娘们的院子还在么?先腾出来,万一她真来,让她住在那儿。”
“那里格局不错,也宽敞,几位曹官说送印以后还在咱们家的前院住,都分好了,应该没她的位置。”
“那马房呢?以前我从营里回来,住的倒座房还在么?”
“那个院子还在,准备改成马厩和犬房,可能不太适合住人。”
“就那儿吧,没关系。挪个方位,重新盖间向阳的屋子。有狗有马,别人不爱她肯定爱。”北堂岑当即拍板决定,佳珲挨不上她就行。不知道龙马是如何生下这么个草包,手欠得很,成天到处翻弄,在人身上捣捣戳戳,浑身的匪气。相处一会儿功夫还行,要是真住在一个屋檐下,那日子可就一眼看不到头了。“记得给她弄个地龙,炭窖挖得阔一点。别的陈设就算了,她看着办。说什么,在外头野一阵,气候不好了就回我这里来,把我当馆驿了——”正说着话,余光瞥见金淙儿不知怎么把卡扣给扭开了,从她的手杖里抽出一根食指粗的八棱铜锏。
“家主,你的手杖里为什么藏兵器啊?这个可以敲东西吗?”金淙儿对自己的发现相当兴奋,两只眼亮晶晶的,握着铜锏举到面前。“别乱玩啊,敲东西再说,回头敲着自个儿脑门子。”北堂岑看他这动作心里就是一紧,忙将铜锏摁下。这要是没拿好,落在脑袋上就是拳头大个包,金淙儿小模小样的,估计能哭很久。
初七那天陛下要出宫,十五才回去,身边没人护驾不行,太招摇也不行。武库令丞给她这根手杖,说方便,也荫蔽。做工是精巧,有点意思,怪新鲜的,以前没见过。她还没用几天,冥鸿砸核桃问她借,法曹撬地砖也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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