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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三、世事经过浮云散群芳设宴贺娠辰

第(4/5)节
定有功夫。且肃使在京,正是多事之秋,圣上政务繁忙,臣下在家连日饮宴也不成个体统。何况家中只是个男儿,实在不宜兴师动众。他问边峦,后者也只是摇头,他遂将公子和金侧夫都找来商量。公子听说很快到娘的娠日了,原来自己是冬天出生的,新鲜了好一阵,说要办要办,可以关起门来偷偷准备,让娘惊喜一下。

    公子成日里无忧无虑,看着有些傻,没成想在某些事情上出奇地灵光。齐寅难得看见家主这样快活,眼神明亮、笑容真挚,像山林间信步的野鹿,像雨后蹭蹭拔节的高粱,就仿佛人间已不再有艰险,那些她口中‘想不起来’和‘不提也罢’的境遇过往,直到此刻才真真切切地被抛之脑后。

    梅婴端上刚出锅的一盘寿桃,放在桌子当中,金淙献宝一样让家主来看,说这是他捏的。再常见的东西也架不住家主此刻一心偏爱,哪怕只是个桃子外表的豆馅儿馒头,落在家主眼里,也因为它粉嫩的颜色而格外招人稀罕。北堂岑牵着金淙的手夸他,怎么这么心灵手巧?颜色怎么涂抹得如此均匀自然?夸得金淙都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也不看旁边是谁,一扭头把脸埋进边峦怀里,后者是从不跟人交往的,很明显地浑身一激灵,有些僵住了,站在原地挪也不是,不挪又难过,半天才伸出两根指头,抵着金淙的额头,将他轻轻推开。

    斑儿开开心心地去厨房端寿面,边峦看他那样子就不放心,也跟着他去。侍人端来酒杯,接着该向家主敬酒了,齐寅却有些犯难。早先安排座次的时候他也想过,他和边峦谁坐上首,后来没好意思问。齐寅还想着等边峦回来,跟他假模假式地谦让一下,家主就问他怎么不坐。

    怎么不坐?齐寅也不答话,望着她略微抬了下眉毛,往门外看,意思是‘你说呢?’北堂岑就笑,往身边指指,略把头摇了一摇。

    也就她了解边峦的性子,怪得很呢。五十个人提着刀朝他冲过来也不见他胆虚,五个人说着讨喜的吉利话给他祝酒,能把他膈应得躲回湖园里,半个月都不出来。早先跟她去庄子里找斑儿的时候就是,刚在小院落脚,边峦听见康喜家里那个大碎嘴子说罗大娘没女没儿,闷声不吭地上去就薅人脖领子,后来又差点把田淮老勒死。当晚几个邻居提着野兔来祝贺她二人乔迁之喜,边峦在内室没个动静,她进屋看,发现边峦早都翻窗躲到后院去了,正用晚上吃剩的馒头逗康喜家养的那条小贼狗。像这般场合,边峦根本无法应付,他也不是怕人,也不是怕吵,就是不习惯人家眼里有他,待他亲切。

    这么会儿的功夫,斑儿已经把长寿面端来了,边峦跟着他一起进来,锡林往起让了一下,见边峦根本没看,便又没滋没味儿地坐下了。他心里肯定想着要显示自己大房正夫的风度,但又不能真的让边峦坐,那么会儿功夫肯定连说辞都想好了。他在边峦跟前能占便宜的时候不多,好容易逮着个机会,一定想显摆,哪知道谁坐这个位置对边峦来说都没差,大房坐在家主身边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边峦是打心眼儿里不知道为何要在意。北堂岑瞥了眼锡林,想笑他,又怕他羞,不过心里还是觉得好笑,有些得趣儿,脸上的神情浑然是‘你看,我就说吧,是不是没人跟你争?’

    被家主笑话了,齐寅撇撇嘴,颇为骄矜地把脸一抬,坐得很端正。跟家主的其他夫侍偶尔争风吃醋一下怎么了?真心喜欢家主,总会在这些事情上计较的,又不丢人。

    侍人给拿来软垫,斑儿偎在地上坐了,用筷子搅着面条吹了吹,把碗捧起来,说“娘吃面,是我擀的。希望娘寿运永继,福如东海。”想了想,又说“希望娘官运亨通,步步高升。”

    斑儿是如此体贴,可把北堂岑美坏了,笑着直点头,接过碗,连说了三个‘好’字。忽然又想起什么,一愣,对斑儿道“你娘可不能再高升了,再高升要出事儿了。”惹得一众夫侍都笑。已是大司马大将军,两朝的辅政重臣了,就等着功德圆满,回乡养老,还要怎么升?斑儿也不懂,反正娘好就好,他才不管那些个呢,依恋地枕着娘的腿。他知道娘左边小腿有伤,愈发严重,发作时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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