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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手衣

第(2/3)节
可是天底下最好,最善的女子。袁聪,你知道姐姐被掳走那夜遭遇了什么吗?”

    袁聪眸光颤抖。

    不止为她说的话,更为她举动

    ——若拂凝看他,唇边漾着笑意,左右手交替,在他的注视下,分别套上一对牛皮新糅成的褐色手衣,一根根指头调试,直到手衣完完全全填满,才试着活动十指,交握,摩挲,复又摩挲,再摩挲。

    不甚合意地抬起右手,送到唇边。

    接着唇瓣轻启,两颗糯米白牙咬住手衣一角。

    直到足以全部盖住掌缘,这才露出十分满意的笑容。

    袁聪忽然心跳如鼓。

    这番举动由她做来,像初得玩物的孩子,又像无相小妖初次套上人皮。

    悦目。

    诡谲。

    回神时,冷腥已经贴面。

    刚刚糅成不久的牛皮保有一丝血腥气,根本散不去,她站在他身后,如同精魅,双手捧住他的脸,迫使他不得不后仰看她。

    她说,他派人查她,想知道白布之下盖着的是什么。

    那她就亲自揭开来,给他看看她的尸骨,看看真真正正的周若拂,为了不让娘亲和姐姐见到丑恶,而被她杀死多年的周若拂。

    什么叫她的尸骨?

    什么叫真正的周若拂?

    这番话,如同呓语。

    让人不禁寒毛倒竖。

    袁聪仰着面,眼神郁郁,无声静美着,长颈绷如拉满的弓,精致喉头在莹白皮肤下轻轻滚动。

    “若拂……别这样对我。”

    他开口,第一次唤她。

    眼角泛着红晕,有种委屈哀求她的错觉。

    “别怕,袁侍中。”

    若拂一遍遍安抚,拇指抚弄着他下颌温润线条,“姐姐说,那些山匪戴着这样的手衣,又冷又凉,又腥又臭。”

    她俯身,额头几乎要贴上他。

    以一种临水观花的姿态观着他。

    只是观,没有赏。

    仿佛他是水中倒映的花影,而她,要透过水面将他本质看清。

    “所以,姐姐忍得,侍中也忍得,对不对。”

    她悠悠说着。

    很不像在问他。

    只有一缕细软额发搭在袁聪丰浓的眉峰,无意柔软着,好似爱怜,然而没多久,一只冷腥的手便掐住喉头,逐渐收紧,一心一意要把他逼出泪来。

    袁聪不敢信。

    他见过这只手握笔写蔡邕。

    见过这只手捏着素饼,也见过伸入雪沫里翻找爱物的样子,唯独不知道它的力道竟然如此惊人。但他又蓦地记起,那年金石桥大雨,她把伞递给他,让他打着,此后独自背他行到宫门口,那一段路那样稳妥。

    是了,他怎么忘了。

    咳咳——

    眉山轻蹙,袁聪快喘不过气了,如玉面孔爬满红晕,从耳根到脖颈,嫣红如晚霞一般。

    两声重咳立即引爆冷墙那头的呵斥。

    “你这贱人在做什么!胆敢冒犯吾兄,我定不饶你!”

    袁直不断高声愤吼,一遍遍重复,像头蛮狮。

    若拂没有理会,视他如无物。

    “结亲,是天降甘霖,姐姐走运。退婚,是周全体面,理该承情,全由你袁家说了算。

    姐姐说过,袁门是书礼世家,她那般谦卑,学着操持中馈,一心一意要与你相配,谁知洛阳书礼世家也这般下作。

    还是对着我等蝼蚁,公子高贵,袁家不屑想个更高明的法子?只叫山贼掳走她,逼死她。”

    她的话哀怨又锋利。

    眼里翻涌着滔滔暗流,终在“死”字那里落下一滴泪,坠在袁聪眉心。

    盈盈一颗。

    犹如朝露。

    酸涩顺着几乎看不见的肌肤细纹渗透下去,悄然无声渗到心间,袁聪心痛如绞,有苦难言。

    他没想到,自己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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