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淫画
第(2/3)节
他见过娘亲垂泪,见过阿父妾室们百般殷勤,使劲浑身解数的讨好,当然明白若拂的温顺来自何处。她一女子,嫁进袁家之后只能以夫为尊,只能依附他。
所以绝对不敢惹怒他。
袁直罕见地呼出一口闷气,把小画揉得更皱,看她几眼后再度离去。
空气里仍旧弥漫着袁直身上火热的气味,那种男子体内天生的热度连风雪都吹不散。若拂抬头,眯了眯眼,天际一片沉重的铅云压顶,冷风里逐渐朝着袁直离开的方向移走。
很快了。
这朵云很快就会追上袁直。
她没听清春兰焦急地在耳边说什么。
还是含笑喃喃说了句:“云雨高唐处,分花拂柳身。”
春兰听不懂,她当然不懂,这是淫画配的酸诗里的其中一首。袁直如此骄傲之人,赐婚将他们的名字绑在一处,哪怕是他不要的,袁直也不可能咽得下这口气。
年后,袁直受皇命前往沧州,助河间王镇压民乱。
这一去,回到洛阳已是开春。
临别前分明告诫那人,必须给他去信,信是收到了,只有一封。而他一箱箱寄回洛阳的东西,就只换来这一封信。
全篇二十一个字,多一个都没有。
还是唤他中郎将,保重之类的话看着也无真情。
去时百鸟飞绝,归时柳绿花明。
一样明的还有若拂的字画,竟然在王孙贵胄里传开,他们是男子不好当面求字求画,就请族中姐妹多多去公主府走动,求求福康公主。
袁直得知之后,简直七窍生烟,想找兄长聊聊,谁知意外发现兄长枕下竟然藏有两片若拂笔迹的竹简。
他闷了两日。
一时火烧天灵。
一时冷水浇头。
辗转难眠。
他不屑踏足周家,只把若拂约出来,还在龙泉寺。
想起二十一字的信,还有兄长枕下的竹简,袁直冷着脸,将她斥责一通,末了又道:“婚期将至,好好呆在家中绣你的花!旁的事,不该你做。”
若拂静静领受他的怒火。
等他说完,才点头,“若拂明白。”
又是一团软棉花。
他气恼地捉住她肩头,不管不顾吻下去,野蛮粗鲁,近乎是在啃咬。她越软,他越狠,直到把人吻得喘息战栗,才肯放手。
即便这样,若拂也不怨怪。
袁直从未见过如此好性的女子,或者说身边不乏有,但入他眼的只有她一个。成婚之前,天子会为他开府,届时也不必常和兄长见面。
袁直设想的事还没来得及发生,兵马先一步星夜合围了袁府。
火把点出的光,硫磺气味弥漫,隐隐透露不详之气。
长公子袁聪腿脚不便,夜里整装,由下人推着来到府门前,与奉命前来的官员交谈几句,给了庭院里只穿中衣,面色沉重的袁直一个眼神,袁直了然,点点头。
袁聪对为首那个长揖道:“聪与胞弟愿同廷尉正前往狱中候审,只是家中祖母年迈,还请大人高抬贵手。”
“这是自然。”奉命前来的官员道,“本官素来仰慕长公子学识,既然你与中郎将愿意配合,本官定不为难,立刻命人收兵,不让这些粗人吓着府上老太君。”
他顿了顿,又道,“中郎将换身衣裳吧,兴许没几日袁侍中与中郎将便能回府了,不是大事。”
袁直命人取衣裳。
已经衣容完备的袁聪何等聪慧,病体未愈的他轻咳了两声,但笑不语。
袁家兄弟进到廷尉大牢之后,洛阳立即严戒。
这几日天一黑就宵禁,到处是骑兵,皇城更是封闭如铁桶一般,一只苍蝇也别想飞进去。
各种消息不胫而走。
有人传言汝南王动身进洛阳赴袁直婚事途中被一袭恶贼杀害,身首异处。一时之间,满城人心惶惶。
大牢消息
第(2/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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