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利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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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尽全力,才听清每个字。
“若拂斗胆,始终将《齐论》校正视为为陛下打造一柄趁手的利刃,一字错不得,一点错不得。我离开后,只盼早日呈送御前。”
“为何要走。”
袁聪甚至没意识到自己开了口。
这个回答不在若拂意料中。
更意外的是袁聪神态,他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看着她,或可说盯着她,仿佛彼此相熟很久很久,知根知底。
“阿兄。”
一道男声突兀刺来。
若拂撩眼,看见来人迈过殿门,大步走了进来。
她思量着转转眼珠,动手把素饼包好,尽量表现得慌乱一些。
“一块破饼,谁抢你的!”
袁直讽她。
脚下别去哥哥所在,站定之后又看向她。
两兄弟都在看她,若拂低下头,温文娴静地收拾自己的东西,起身要走,袁直却一声叫住她,要看她好戏似的。
“周若拂,陛下已为你我赐婚。”
若拂一顿,举目看他,腰间雕着山茶的玉佩磕到案脚,哐哐两响。
旨是上午来的,她早就知道才是,袁直之所以重复一遭,就为看她失魂落魄的样子。
待真看见,又莫名烦躁。
刚才一番话说得漂亮,怎么对着他,只会发抖要逃。
话呢。
为什么不说话。
“什么!”
有人说话了,却不是周若拂。
“二郎,你方才说什么!”
若拂并不想留在这里欣赏袁家两兄弟的反应,也不想给人赏玩,她答应过姐姐,今天得早些回去涂药油,姐姐在家中等着她呢。
于是欠身,不等袁直回答,告退出去,只留给兄弟二人一道纤薄身影。
这之后一连叁日,若拂都没在含章殿里见到袁聪。
听人说袁聪病了。
病得不轻,下地都难。
难怪袁家如此安静,长公子病重,想是忙着为这位天容玉色的长公子治病,赐婚对于袁家而言,总不算天大不可挽回的难事。
若拂没想到,不久后袁家送来帖子,请她过府。
帖子托袁家老夫人之名,也不单请她,还有洛阳城中几户贵女。
有周若兰的先例,到若拂,周进绝不同意她去虎狼窝,若拂只好向福康公主要来两名女护卫,再叁陈明自己会小心,也许能说动袁直退婚,周进这才松口。
其实她哪里是要劝袁直退婚。
十七这日,周家一辆青布马车停在袁府门外。
眼看朱门恢宏,活脱脱锦绣富贵,周家车夫哪里见过这样的人家,真连都不敢大声喘气。
袁司空已故,夫人也已亡故,留下一些妾室。
袁聪袁直两兄弟无父也无母,家里是二叔母当家。
女孩们知道赐婚的事,争相来看周家若拂。
把她从里到外,从头到脚,一丝丝打量。
应邀来的贵女中,若拂遇见了位故人,没想到她还在洛阳——当年北军中候高家长女高长绫,以往两人一块在曹后宫中抄经,相伴过一段时日。
逛完园子,众女儿挪到暖阁吃茶。
高长绫带了只花皮狗儿,不便进去,因此若拂陪着她在一株老松底下对坐,顺道逗狗玩。
两人一递一声说话。
言语中,若拂得知,原来这些贵女以为今天是为袁门长公子袁聪相看,挑选未来妻子才攒的局,她笑笑不语,扮着聆听者,不时逗狗,喂它吃肉干。
高长绫见她不怕狗,更衣离开前就把狗儿往她怀里一塞。
天上絮絮飘起雪。
老松挡去大半。
女护卫在几步外看守,若拂看出狗儿想下地,于是放它下去,最后两条肉干也喂它吃了,哪知道这狗赖皮,肉干都吃完了,还不依,毛茸茸爪儿扑起来,呜呜呜地地叫,不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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