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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一) 暮寒霽色 三、四

第(4/5)节
师父带回太沧山。

    师父两年来往回太沧与霞城,且再涉江湖同那些门派中人打交道,只为治好我的内伤,而他自个儿,当初受那两掌,未曾仔细调理,反落了病根。

    师父沉默的接过了剑。

    他问我:你真想好了?

    我跪在他跟前,轻声答是。

    师父叹气——像是释然。

    我应了他的要求,往后再不碰兵刃,再不过问江湖事儿。

    师父临走前,将费心寻得的丹丸全予我,又给了我一张方子。

    他仍旧担忧我的内伤长久不癒,会影响至心脉,到严重之时怕会——怕会如何,他没说下去。

    等师父远去后,我再没去霞城。

    又一个寒冬将临时,庄子那儿传来消息。舅父从京城返回,大约路上水土不服,因此病了。

    年前舅母才去,姨母怕底下的人顾得不仔细,便要回去看一看。

    我自是随姨母回庄子,才知晓那在京城的二少爷也携了妻小,跟着舅父一块儿回来。

    这中间,没什么好说的。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舅父一家亦是。

    我不想介入他们父子间的事儿,但也不愿看舅父随便教人哄了。

    舅父其实心如明镜,可到底是亲生儿子,再有千般错处,作为人父岂有不管顾的道理。

    我再不讲些什么了,总归由着他自个儿的意思。

    不过,那败家子倒也没待上太久,寻了由头就携眷返京了。

    由于天冷下来,我同姨母乾脆在庄子住下。

    此间,舅父託我一件事儿。

    他有个往年至交,一直在青城附近的寺院清修,向来隔个一段时间都会来探他,这回却已过了将近半年,也不见对方回信。

    他原想从京里回来时,绕道过去探望,哪知道自个儿半途就病了起来。

    我手上也无事儿,遂地同意走这一趟路。

    青城位处往来朔州与应县之间,是座环山的小城。

    我问了好些人,才寻到那间寺院。

    寺院位处城郊,地方清幽,僧眾只有几个。

    我上前拜访,住持亲自来见,知晓我的来意,便说舅父那个至交已经去了,正是半年前走的。

    没料是这样的结果。我随同住持去了对方以往的禪房,里头已被收拾了差不多。住持拿了个布包来,里头是对方的一些物什。

    我翻看了一下,是一些同旁人的往来信函,以及随身配物。我同住持答谢,收妥布包。

    待走时,天色已微微地暗下。

    后头想起来那时,总觉得前人讲过的一句着实在理——正所谓,事儿到了头,便能见转机。

    或许,真是如此。

    以往曾听人讲起过云林山寺,说是寺里有个得道的老和尚,身怀武林绝学,并能通晓古今。

    江湖上许多人趋之若騖,甚至朝廷也曾派人去寻,可却都不得其门而入。

    我对此其实相当嗤之以鼻。

    求神不如求己,问佛心不若问问自个儿的心。

    那所谓武林绝学,亦不过以讹传讹罢了。

    因此那当时,我也未曾想起来,人说的云林山寺,便是在青城一带的山林间。

    我离开那寺院要回城中住店,半途却忽觉心口作疼。

    这样的情况,已非第一次。

    早时久久才发作一次,近来却频繁得紧…

    我这回有些忍不住,气息不禁凌乱,连半步都没法儿走。

    我只觉着眼前一片暗。

    待到神思清明时,眼前是黑黝黝的天,以及随风拂动的林梢。

    周围传来劈啪响声,似是柴火正旺。

    我还有些恍惚,想着要坐起来,却听一声不要动。我顿了一顿,才循声侧过头去。

    火堆前坐了个人。

    我盯着那人一会儿,才发觉那一身是僧服。


第(4/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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