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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浊尘寻欢录】(二十四、浓日将昃弗可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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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说这么多话,也不知怎地,只觉得心神皆静。她

    长长轻叹:「是了,盼别人来救,终是白日大梦。只是难免羡慕,她们能有此奇

    遇,没有白白浪费心中激越的勇气。」

    少年看了她一会儿,也不说话,又回头静静看书。

    嬴澄呼出一口气,换回头牌姑娘的柔媚,手指在书页上轻轻一划:「游公子

    应是对南疆不熟,才要秉烛夜读?」

    少年目在书上,轻轻点头回应。

    「夜长书厚,不如叫妾身讲解几句,也是消遣?」

    宁尘哈哈笑着将书收了:「那也不错。我听嬴姑娘能讲些什么书上没有的。」

    「我讲的东西,书上都有。荡妖平南之时,北方修士常遇四险,虫瘴蛊痋。

    只不过点滴字句后面,却有书页上看不见的尸山血海。」

    「请姑娘细讲。」

    「虫者,蠃族也。妖分五族,唯有蠃族不通人言,哪怕成就金丹元婴,依旧

    与野兽无异,其余妖族多受其扰,见之则灭。」

    「南方深林池沼,偶有毒气四溢,谓之瘴。无踪无形,无色无味,若多闻多

    嗅,轻则发狂,重则毙命。」

    「蛊乃蛊虫之术。其虫肉眼难见,随水饮入内腑,落地生根。它闻音则起,

    操蛊之人便可对中蛊者肆意为之。或如梦中游者,或如行尸走肉,北方有修士自

    恃身负奇功百毒不侵,便总是栽在蛊术之上!」

    话到此处,嬴澄起身添茶,袖子拂拢招敛之下,手指在少年手腕上用力一捏

    。她偷瞧少年神色,却不见他有丝毫反应,也不知觉没觉察她的意思。

    少年执杯饮茶:「那,最后一个又是什么?」

    嬴澄思忖,若是他会了自己之意,饮茶时怎么也会多往茶杯看两眼。这次杯

    中没有蛊虫,等薛虹渚回来又有谁敢说没有?可是见他茶如牛饮,嬴澄心也是坠

    了下去,恐怕真像薛虹渚所说,这少年心机不深。

    可话却不能说得再深了,周围来来回回的婢子总有耳目,若报给薛虹渚,自

    己怕不是要被卖到南边妖国去了。

    于是她收敛心神,全作无事状,继续道:「痋虫乃是最为凶恶的一道险情。

    那虫儿指甲盖大小,成群结队,徘徊于南方森沼深处。它们远观状若黑雾,火烧

    不尽雷劈不散,一旦被其缠上,哪怕元婴之体,顷刻间都要被啃成一堆白骨。《

    荡妖平南录》乃是一本详实好书,却多是记录战事,那时若有人见到痋虫,也活

    不到写下文字的时候。好在痋虫异常罕见,百年难得一遇,真若遇见,只当是上

    辈子作孽这辈子交代罢了。」

    少年听完后连连拊掌:「嬴姑娘好口才,着实添了不少见识。只是那故事讲

    得吓人,叫我今夜如何睡得踏实。」

    他推案而起,袍带一勾,嬴澄便知他又要行功。薛虹渚躲出去了,满园的练

    气筑基都叫他采伐殆尽,只剩嬴澄一人支撑。她暗叹一口气,本想找机会讨要今

    日那二十灵石的赏钱,一时不知怎的却没能开口,被他拦腰一兜又抱上床去。

    不想得,这一次少年却没用真气激她阴宫,反倒是轻轻将她放倒,亲手解了

    小衣,探来吻她脖子。嬴澄正觉疑惑,少年已舔在她耳廓上,搔得她一阵酥麻。

    「她欺负过你,是不是?」

    少年声音宛如蚊音,叫嬴澄全身一震,前尘往事卷起骇浪,被少年在耳边叫

    破,于眼角沁出一滴泪来。

    他不仅接了递去的暗示,更是借细微处一眼勘透自己与薛虹渚埋藏的恩怨。

    此等敏锐心机,叫嬴澄心神大定。她也无甚所求,只如先前说到的那些苦人儿

    一般——不去浪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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