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第(2/2)节
老师都知道他们在谈恋爱,说高二四班有对情侣,男的总考年级第一,女的成绩也不差,在年级前五十上下。
因果也经常听到他们这样描述自己,好像一提到因果就得跟忠难挂钩,她得永远跟他绑在一起,她永远得是被往后去描述的那一个,因为她考不了年级第一,甚至都考不到年级第二。
可是无论她怎么努力,都好像会有那么一点无法集中精神,考试的时候又屡屡犯错,她恨透考试了,她恨透无论做什么都得和忠难绑在一起的人生了,她恨透无论自己怎么做都无法追赶上的这个人了,他恨透哪怕他烫头打耳钉谁都不会说他什么而她只要的现实了。
她读着唯物主义的概念倏然停下,在这一片朗读声中,恐惧的孤独感袭来,而后跟来的却是那一句“如果他能消失就好了”。
可就在这个念头出现的那一瞬间,那002秒后被她直接打碎。
无论昨天是梦与否,她并没有蓄意杀他,那只是一个意外,他现在活着不是很好吗?如果他死了,第一个嫌疑人就是一直和他在一起的因果,她心理抗压能力很差,见到陌生人就吞吞吐吐说不出半个字,要是看到警察说不定都不需要说几句话就全盘托出了。
为什么会想要他消失?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
因果拿着政治书发愣,目光不经意看到老师在跟忠难谈题目,无意中听见她在说他的头发和耳钉,但只是侃侃几句“别打这么多”,她心底忽地一股怨念充斥着肺腑。
也许那个梦是在揭示着她内心深处想杀死他的想法?
可也不至于——他不过是在享受自己应有的福利,生而为男性,家庭优渥,天赋异禀,甚至长得还算不错,只是因为如此就希望他死吗?
也许他死了就不会被人闲聊时永远绑着说了,也许他死了她的排名就能往上一位了,也许他死了就不会被妈妈说“你用不着这么努力,反正忠难以后会养你”了。
因果突然被拉回了神志,因为那双眼睛又转过来盯着自己,就好像在审视她内心的想法,她就像被看穿了一般心虚地低头,落在“人能够能动地认识和改造世界”上。
他递过来一张淡黄色的便签纸,字写得也很灵动,他好像天生都没有任何缺点地作为主人公登场,因果拿起那张便签纸,上面写着“身体不舒服吗?”
他每次善意的举动就好像在放大她内心的阴暗面,她总会觉得自己的嫉妒心太过强盛,紧接着产生自我厌恶的情绪,从而好像越发恨他了一些。
因果踌躇好些,最终还是回了句“别管我”,直接贴在他校服背上,他没转过头,用手去揭了下来,看到上面的字只是叹了口气,继续忙自己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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