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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节
的笑容。
「我一看到你就认出来了,牧师。」他轻佻地拍拍我的脸,「你很让人印象深刻。」
光明神在上,我茫然地想,在战场上给敌人放治癒术的蠢货,那的确很让人印象深刻……
如果我那时将匕首刺下去,或是放着不管让他流血至死,也许那些败仗就不会发生──因为我一时的愚昧,多少弟兄牺牲!我看过太多了,前几天还打过招呼的同袍,几秒间就化为尸体,再多治癒术也唤不回……他们一个接一个的死去,而我却一直活着,因为他们总将我保护在后方,但我却是造成这一切的元兇──
愧疚及自责几乎让我崩溃。我真想杀了自己,但事到如今,大概也轮不到我自己动手了。
他对着我笑了笑。
「放心,我这人是很知恩图报的。看在你救过我的份上,我不会让你太难过。」他说,对着一旁的罗德洛士兵打了个手势。
两个士兵向我走来。我被一把拉起,推挤着往前走,出房门前我忍不住回头看他一眼,他仍笑着望着我──那笑容刺眼得可怕。
真该死。我在心里暗暗诅咒自己,并在踏入传送阵时闭上眼睛。
时间一晃眼就过了数个月。
在骯脏的泥泞上,我对着满脸是血的昏迷男子施放治癒术。对方呻吟了一声,还没睁开眼睛就被推进矿坑。拖着他前进的士兵骂骂咧咧,不时朝他身上踹几脚,丝毫不把他的伤势放在眼里。
这里是位于祈耶岭东方的战俘营。那些被捕的艾隆撒人被迫为罗德列军方工作,以逃离死亡的命运;而我则被迫为这些伤者进行治疗,让他们的功能继续行使下去。罗德列军不让我对着他们的兵士施咒,虽然全世界的牧师法术都大同小异,但里头仍能藏匿陷阱,慢慢致人于死,罗德列军知道这一点──但也可能是他们单纯不缺施法者。
这里聚集了许多法师及牧师。我十分怀疑这场仗能打到今天是罗德列好心放水,他们营区里的法师是我们的十倍之多,还有大量的工程师及机械,每个人都在专注地工作,包括那些战俘。我还想着我和我的同胞是否有机会集结脱逃,但看起来这里遍布的随便一个法阵就能杀死我们──其中一个艾隆撒战士抓住机会将他们工作区的法阵形状临摹下来交给我,但很遗憾我对那复杂的图案一无所知。圣光在上!我只是个牧师而已,而这里没有任何一个艾隆撒法师;当然没有,俘虏一个法师必须付出的成本太高也太危险。
一个被落石砸伤手臂的艾隆撒人被推到面前,然后是被斧头砍断脚掌的、被殴打成重伤的……我连续施展了几十个治癒术,直到魔力耗尽,身旁的士兵粗鲁地将我的手銬扣回去,推着我回到牢房。
和其他战俘比起来,我得到的待遇的确非比寻常。没被调去採矿砍柴做苦力,魔力耗尽后他们也不刁难我,让我回去休息。就连牢房也是,我独享一间牢房,里头甚至还有单人床和棉被,黑麵包和乾粮虽然难以下嚥但分量至少足够填饱肚子。
看守的士兵确定我的脚镣确实扣好,将铁门锁上后就坐在椅子上打起盹。他是个红头发、满脸雀斑的小伙子,特别会摸鱼,所以我也特别喜欢他。
我在床边坐下,将摺叠好的棉被推到一边,让龟裂的石墙暴露出来──在靠近床尾的角落,有一个宽约一个手掌的大裂缝,能清楚看见隔壁牢房的景像。
我的牢友已经早我一步回来,此时正同样透过缝隙安静地望着我。
他有对尖长的耳朵,和书中描述的一样漂亮。头发是银色的,肤色也像月光那样白皙,眼睛则如翡翠般碧绿,虽然墙壁阻隔了他一部分的容顏,看起来依旧美貌惊人。
「午安。」我用精灵语说。
他望着我,缓缓绽开一个温柔的微笑。
「午安。」他轻声回答。
迪丝亚──在危难中对我伸出援手的高贵精灵,有着超凡脱俗的美貌和温柔高尚的性格。我有幸和他建立起情谊,这是多么让人喜悦的事!我还记得自己初次见到他,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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