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一般我们会把她这种行为称作贼
第(2/3)节
叫她一声全姐。
“我叫阿荣,你叫阿荣就好了。”
她伸出右手,我捏着她的两根指头晃了一下,我们这就算是认识了。
…………
全姐看我裹着被子,看了两眼她一下就明白了什么,从床头的包里扔了一条短裤给我。
“你短裤也给我顺了啊。”
“不是的,这是我自己的,不是医院的,你先穿着吧。”
那是一条运动短裤,松松垮垮的那个本来是系在腰上那个裤带没了,闻了一下,烟味和淡淡的汗味,但多少还是块布,最终还是套上了。
“谢谢。”
“不用谢。”
客套话简单的应付。
这个时候护士来了,给我送饭的,还是咖喱,现在闻到味胃里就有反应,这东西一次两次也还好,吃多了越吃越像排泄物,剩下半盘全姐用慷慨的姿态拿去吃了。
护士给我把手环摘了,全姐说这就是要出院了。
我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
全姐,我在心里默念这个名字,全姐,新认识的人让我的心里多了一份安定,我第一次来铁西上班也是这样,认识了第一个人,知道了他的名字,开始了一段生活,虽然那人最后骗了我两千块钱,但是他也确实在我初来乍到的时候提供了一些帮助,这钱也不算白拿。
“全姐”
我在反复咀嚼这个名字,她还有其他的一切始终让我觉得不真实,或许睡一觉他们都会消失,我会在出租屋醒来,或者是像那种俗套的电视剧一样,在医院醒来然后被告知你已经昏迷了二十年了,恭喜从植物人恢复简直就是医学奇迹,然后我会发现我脱肛了,一个护工乘我昏迷偷偷鸡尖了我二十年这样,就和杀死比尔一样,经典b级电影,不知道这个世界有没有杀死比尔。
“诶。”
全姐戳了我一下。
“你那个病医生怎么说。”
她把手伸到我的床上,捏了捏我。
按照篮球的规则,她这个是用肢体入侵我的圆柱体,技术犯规是要吹哨的。
但没人吹哨也没人阻止,所以她也就一直捏。
“啊,问你话呢。”
“没怎么说,”
“和姐姐说说吧,说出来会好很多哦。”
她这种语气一般是对那种幼儿园的小孩会说的,就是“哎呀,没有磕到吧宝贝,吹吹好不好啊。”那种类似的感觉。
“你有多少时间,一般都会说吧,要吃什么药,要不要做手术。”
她的手捏的很紧。
“我都说了我没事的。”
“你真坚强。”
“你是真有沙币。”
“你会不会,”全姐一边说一边用手在半空中比划“那个啥的时候那个啥啊。”
“不是,我说你讲话别那个啥那个啥的,哪个啥啊,啊?”
“会不会尿血啊。”
“不会。”
“那你是不是要定期激素治疗,医保可以报销吗?要是不能可得花老些钱了吧。”
“不会。”
“不报销啊,怪不得你家里人留你一个在这里了。”
“不是什么啊,你妈你在说什么啊?”
“没事的,姐不歧视你。”
“你妈……”
没辙了,你没办法和一个已经咬死观点的人辩驳,我在她那里的身份已经盖棺定论了,就是一个孤儿残疾人,我再说一万个不会她也不会改观了,对于这种人你就只能顺从他,你认同她就完事了,对,认同!
“对,就是这样的,我就是残疾,没治了我,我是残疾!我是孤儿!”
“你真的没家人了吗,有人会把你接出去吗?”
“还接,谁能来接我,我不都是孤儿了吗?”
她没听出我语气里的戏谑,反而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偷偷抹了一下眼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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