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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烘焙坊与死者三号(1)

第(2/3)节
着一张尚算稚嫩的脸,比艾伦更要年轻。

    从艾伦仰视的角度,可以清楚看见对方抿紧的唇,以及下頷修剪过的淡淡鬍青。下頷以及脖子的肌肉线条也相当漂亮。尤其是那微翘的嘴型,使他看起来总是笑着,带有几分天真烂漫,却又玩世不恭的大男孩气质。

    「呃,你好。」艾伦不自然地招道,「谢谢你的搭救,请问……你是医生吗?」他问,毕竟对方包扎的手法看来挺专业。至少,他不认为一个大学毕业不久的孩子能有如此这么好的家务本事。在艾伦眼里,包扎这种麻烦事,就跟邪恶的针线活脱离不了干係。

    听艾伦这么问,男人也蹙着眉头把视线慢慢对准艾伦的眼。那是一双海蓝色的眸,色泽如坦桑石般柔美且醇净,象徵着冷静与优雅。

    但此时,那双眼里只装载着惊诧错愕等情绪。

    「你说,我是医生?」男人看着艾伦,不可置信地复述。时过半晌,他才在艾伦怪异的目光下笑了起来:「哦,小甜心。假使我是医生,我会选择去大城市偷肾卖钱,而不是待在这穷酸地方,回答一个笨蛋伤患同等愚蠢的问题。」

    没等艾伦回答,他又从手边的袋子拿出一罐啤酒,拋给了艾伦。「所以别说这些废话了。你应该渴了吧,恰好酒精能杀菌,多喝两罐什么病都好了。」他煞有其事地说。但搭配那张含笑的俊俏脸蛋,其实没什么说服力。这下艾伦也终于相信,能讲出这种话的货色,绝对不是什么正经医生。

    但他还是礼貌地道了谢。「谢谢你,尊敬的先生。我必须对你致上最高谢意。无论是此刻的照应,还是昨晚的事……」艾伦诚挚地说。冰凉的啤酒被他握在手里,由于两次被酒精误事的糟糕体验,他没将拉环打开。

    眼见男人正将半身埋进衣柜翻找东西,似乎没想回话的意思,艾伦只好继续找话题道:「对了,我是艾伦沃尔顿,请问先生怎么称呼呢?」他客气地问。

    「布兰登。」男人不耐地答。不过正好,男人从杂乱如山的衣柜里摸出一个黑色瓶状物。一瓶威士忌。于是他开心的笑了,用力地吻了一口瓶身,像在大学联赛里替学校争得一只奖盃那般喜悦。

    「哦,如果你想,你也可以称呼我布兰。」他转过头对艾伦咧嘴笑着,如施恩赦地说。然后他单手捏开软木栓,也没找杯子,直接就着瓶口咕嚕嚕地喝起来。

    艾伦没在酒鬼布兰登的家待太长时间。理由有三。

    第一,他实在受不了满屋子菸与酒精的气味;第二,他毕竟是个在职教师,若不想被炒魷鱼,还得尽快回返工作岗位。以及最后,也最重要的一点:屋主布兰登根本没打算让他长待。

    是的,虽然布兰登从头至尾都没把逐客令说明,但通晓人性的艾伦,却可以明显感知到对方的肢体语言。

    「当然,如果你想,你当然可以继续躺着。」记得当时,布兰登是如此抱着酒瓶,语气大方地说的。但艾伦却认为,这话的前提也许是得建立在:若布兰登没有边脱去上身衣物,然后一个扑腾跳至床上的话。

    毕竟同张床上,还有另一个承载者:艾伦本身。

    果然,布兰登又接续道:「但你也晓得,我刚喝了威士忌。要是喝了酒的人干了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想必也算无可厚非。」他侧过身子,以手支头深情地看着艾伦说。潮红的脸上带着隐晦的笑意,声音轻得近乎呢喃。

    所以在这双深蓝双眸的注视下,本来就没打算多留的艾伦,自然是当机立断地走为上策了。

    回到学校后的第一时间,艾伦首先来到学校医务室。

    现在时间是一点多,离两点的课还有些空档。在这座缺乏资源的小镇里,即便妮可看起来不像个称职医生,至少还领有牌照。艾伦想让她为自己做个基础检查,或者开点药之类的,以确认昨天新磕的伤没有落下后遗症。

    而在拆开纱布时,妮可也对布兰登的包扎手法讚誉有嘉。「用酒精消毒,聪明的办法。哦,我甚至能闻出这是extra等级的白兰地,这真是天大的浪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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