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木新花年年发、贰柒
第(4/7)节
午饭过后大家一块儿收拾善后,曲青阳找曲永韶到林间散步,丁寒墨也在,曲青阳问:「你捨得红叶跟槐夏去那么远的地方修炼?刚才没听你说半句挽留的话,你不是一向很黏她们?」
曲永韶拉着丁寒墨的手,盯着地上小花小草说:「但是姐姐她们有自己想做的事,我想,自己都帮不上忙,那至少不要扯她们后腿,让她们下不了决心。」
曲青阳听了温柔浅笑,蹲到他面前摸他脑袋:「我们永韶真是越来越懂事了,大哥以你为荣,能这么想,很了不起啊。」
曲永韶张大眼睛问:「真的么?」
曲青阳抿笑,点点头:「嗯。」他满怀感慨,对小弟的成长既欣慰又不捨。
是夜,曲青阳一个人躺在外面吊床上发呆,有个人走近,他认得出是江焕生的脚步声。江焕生跟他说:「夜里这么冷,别在这里躺着了,你会着凉。」
「江叔叔真的放心她们去雨花林?」
「不放心的人与事太多了,但你总不能把她们一直关在这里。」
曲青阳苦笑:「我知道。」
「到我房里聊吧,我那儿有酒喝。」
「酒?吃饭时怎么不拿出来?」
江焕生挑眉:「总不好当着其他孩子的面喝酒。你不是孩子了,所以不要紧。」
曲青阳跟着江焕生走,他不是第一次到江焕生房里,有时受了些小伤,江焕生也会带他来上药,他替江叔叔洗好衣服也会送到房间里,小时候也没少在这里睡过,为了能赖在这儿玩,他小时候也花招百出。
可是他第一次在江焕生的房里喝酒,窗子虚掩着,春夜寒风偶尔吹进来也挺舒服。江焕生的酒有自酿的,也有城里买的,曲青阳替他斟酒,再给自己倒了一杯喝,他对曲青阳说:「不知合不合你的意,也许比不上你娘亲酿的酒。」
曲青阳开玩笑说:「我没怎么喝娘亲酿的酒,喝最多的是她跟我爹泡的药酒。」
江焕生也替他倒酒,然后执起他一手看指掌间的薄硷和细小的伤口叹道:「让你吃苦了,这双手本该白白净净的,如今多了这些。」
曲青阳无所谓的耸肩说:「我本来上手就有茧子,只不过近来比较忙,皮肉也粗糙了点,反正不是姑娘家,没什么的。」
江焕生看曲青阳慢慢把手抽走,曲青阳的手摸着酒杯边缘,他目光落到曲青阳微啟的唇间,还有垂眼时浓密如羽的睫毛在眼下落成好看的影子。
曲青阳喝着酒,人也放松不少,感慨低语:「今日和永韶聊,我问他为何不挽留姐姐们,他说他不想阻止她们做想做的事。二妹、三妹长大了,连永韶都这么懂事,我不是不高兴,可是更难受。虽然我尽力呵护他们了,弟弟妹妹们还是急着长大,这么一来很早就要离开我,我好寂寞。」
「我会在这里陪着你,这样你也寂寞么?」
曲青阳抬头望着江焕生,主动握住对方搁在桌上那双手,低头含糊道:「你就不怕我赖着不走?要是我一辈子赖在这里……」
江焕生抽出一手拍拍他的手背:「那就一辈子相伴。」
曲青阳怀疑是自己酒喝多,听见那句话有一些晕眩,但又有一部分的神识异常清醒,他深吸一口气,慢慢握紧江焕生的手低喃:「你这话讲得真是,有些奇怪。就好像……」
「好像什么?」
曲青阳自己松手并站了起来,还往后退了一大步,像是酒醒了一样不知所措望着江焕生说:「你是不是看穿我的心事了?我对你有别的念头……」
江焕生看他眼神游移,起身回应:「是么?若是我所猜想的那样,那么你也并非一厢情愿。不过,我从未想过趁虚而入,只是想陪伴你。」
曲青阳彻底酒醒了,有点结巴道:「你、你还真是坦然,我可是你朋友的孩子啊,你是我叔叔。」
江焕生淡定点头:「是这样没错。你别怕,我不会做什么。」他浅笑:「只是你刚好说出来了,我也从不想隐瞒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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