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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卡壶

第(2/3)节
浓的奶泡形成一条定量水柱落下,深赭色变成柔和的黄褐,最后飘出一片白色的蕨叶。叶梗短胖,俏皮微弯,往右上鉤去。所有动作一气呵成,嫻熟且愉悦。

    他撑起膝盖,拿过去给凤信,眼若流星。明亮灿烂。毫无惧色,莫名的自来熟。「屋主,这给你喝。有点烫喔,慢慢喝喔。」

    凤信难掩喜悦,接过冒着热气的杯子。「我不是屋主。我只是屋主的一个朋友。来这里喝她免费的咖啡。」

    那人又回到煮咖啡器具前面,从像有如登山包一样的背包里翻找东西,他拿出一包被布裹着的东西,里面都是杯子,他取出一个,也为自己倒一杯咖啡。

    凤信一口接着一口,埋头在杯中,热气薰着她的鼻梁。「好喝。」

    「好喝吧?我也觉得好喝。」他露出酒窝。望着坐在一旁的凤信。

    「对不起,我擅自进入这里。雨停了之后,我就马上离开这里。走进这巷子没多久,雨就变很大,本来只是在屋簷下躲着,但不经意往后一退,门就开了…。」

    凤信笑了。「梅香都不锁门的!我刚开始也是吓一跳。」

    「梅香?是这屋主的名字吗?」

    凤信点头,「你怎么那么厉害?」她唇边带着笑,眼睛看向他身边的一堆器具杯具,探问。

    那人打直背脊,开始霹靂啪啦地讲着。

    「熟能生巧而已,哈哈。啊!我叫蔡子阳秋,今年25岁,我被一家马德里餐厅给炒魷鱼后,就变成失业青年,好听一点就是,待业中。我非常非常爱咖啡。学生时期在几家咖啡店工读过。不论发生什么,我想一辈子每一天都闻到咖啡香。…不断练习,希望未来有一天可以成为能独当一面咖啡师!哈哈。然后啊,我妈妈她叫作…。」

    凤信听了愣住,打断他,以免他要把他整个家族族谱都搬出来。「你说什么?你失业?!可是你看起来不…怎么可能?失业多久了?」

    「嗯!差不多有半年了。」

    蔡子阳秋见凤信沉默不语,就自顾自乐陶陶地接着说下去。「我妈妈她今年四十五岁,很年轻吧?她以前就读…」

    可凤信已经充耳不闻了,她讶异地看着他。他穿着鲜黄色的圆领薄短袖,外面罩着丹寧夹克,上头有一大片雨水浸过的痕跡,浅蓝裤白步鞋。白齿,又黑又浓密的捲捲头,晶亮眼眸,麦色肌肤,高挑身高。他的样子让她惊艳,不是说外表,而是自内在散发出来的气场。蔡子阳秋他那从没停歇过的酒窝,阳光乐陶陶的样子不禁让她想起学生时期的自己。

    她不敢相信,失业已经有一段时间的他竟是这么地乐观,回想在初来到台北后,也是经歷过一段一百万个面试失败被拒的时期,那时的她陷入低潮,灰心沮丧,失魂落魄,一点信心都没有,悲观到不行。甚至觉得自己这辈子再也站不起来。觉得自己非常失败,永远会卡在这沼泽里。

    凤信愣愣地直盯着他看。左瞧右瞧。只小她两岁的这个人,好不可思议。入了社会,却这么地…这么地…愉快。甚至他还是在求职状态里。那充满造型感的捲发头,刺眼地让人心情愉悦。

    他是入了社会后,一点都不被影响的,始终保持着自己,遇到挫折,他不沮丧,不是很在意挫折这一回事;看见黑暗面,他不害怕躲开,也不圆滑世故,丝毫不改变自己。纯净又散发炽热光芒。坚定地往梦想前进。

    这个认知狠狠撞击凤信。怎么可能有这种人?

    顶上的雨声消逝,光线如极光流动,天空极亮,小巷里的柏油路反光,空气变得清新,一滴水珠滑落栅门,坠入一滩小洼里。

    「…我的外外外甥女喜欢柏灵顿熊,她还没上幼稚园…。」

    凤信视线自明亮的门外回过头,蔡子阳秋还在滔滔不绝。「你长得这么像刘以豪,可怎么名字这么像台语歌手?」

    「呃!你的语调怎么好像是不喜欢台语歌手?」蔡子阳秋停下来。

    「不,我很喜欢伍佰。前几年,还去听他的跨年演唱会。」凤信将空底的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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