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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爱了

第(2/3)节
秀美一头雾水,听不懂。

    沉素筠伸手去拿茶杯,没拿稳茶水溅到皮手套上,她又赶忙放下。

    “我二哥这个事,沉老师你愿意帮忙最好不过。”何芝兰换了称呼,“如意说我是你的关门弟子,我喊你一声师父也是应该的,师父,你要是不愿意帮忙,能不能给徒弟我指条明路?介绍个律师或者告诉我到底该怎么做。”

    沉素筠叹口气,良久道:“你是个好孩子,一辈子很长很长,你明白就好。”

    何建军这事儿要追溯到年前毛主席去世,开追悼大会,机械厂里电视实时转播,当时负责电路的三个小组,何建军是其中一个小组长,偏偏到他时间点的时候喇叭坏了。这事儿可大可小,在法制健全的年代,无非就是赶紧抢修就好了,可这个年代,何建军一边赶紧抢修,一边忙着在脑子里起草忏悔书,准备着开批斗大会的时候用上。

    文革里不少反革命犯人,讲起来自己犯了什么罪,有的荒谬到无法言喻。

    社区医院常医生的丈夫,就是犯了反革命罪,被拉去枪毙了。

    常医生的丈夫是个骨科医生,这门外科手术是技术活儿,做手术并不是施魔法,病人腿断了给病人接上去那也不可能完全恢复成和以前一样。他给一个人做腿部手术,做完了这个人感觉腿走着不得劲儿,非要说常医生的丈夫给他做手术做坏了,属于蓄意伤害革命家,故意破坏革命活动。因为这个人在联指里做通讯员,所以连审讯都没有,直接拉走骨科医生立刻枪毙了。

    法制健全的年代,就算手术出意外,那也是打官司划分责任走保险一步一步来,哪能病人自己觉着做坏了,马上就真拉着医生去枪毙啊。

    可这个年代就是这样荒谬。

    喇叭坏了,何建军也检讨了,到了年底厂里忙,也没人当回事。

    谁知道年后新来了一波领导,抓典型,这件事被何建军的死对头给故意举报上去了。

    毛主席追悼会上掉链子,这喇叭坏了就属于蓄意破坏,一定是藏在人民群众的反革命份子。

    沉姑姑通了关系,才找到何建军被关的监狱,已经判定成了阶级敌人,是无期徒刑。

    何芝兰想着的找律师根本行不通,这会儿还没有恢复律师辩护制度,全是靠找关系。

    这事儿可大可小,里面的人卖沉家一个面子,没多久人也就放出来了。

    可住在社区医院的何妈妈还是没撑过这个消息,何建军的事被厂里的人传来传去,有人来医院看病就顺嘴儿也传了出去,何妈妈不知道从哪个人嘴里听到的,当即脑溢血去世了。

    四月里清明节前夕,家里办完丧事,何建军和朱文青的婚事也就提上了日程。

    老话讲老人过世百日内必须结婚,不然就得守孝一年,何建军的婚事从何芝兰下乡开始就一波三折一拖再拖,朱文青都快等成老姑娘了。

    两家人从前就认识,知根知底的,朱家父母又不在了,何家又老是出大事儿,这场婚事怎么着也不能从简,何昌谷要大半特办,要给何家冲冲喜。

    彩礼要凑吉利数八十八,就要发。三转一响都要有,手表、自行车、缝纫机和收音机。

    一咔嚓不好买,何芝兰答应了何建军找沉素筠想想办法,买回来婚礼的时候刚好可以照相。

    练功室里,何芝兰一个漂亮的双飞燕落地,沉素筠没说话,心里却是给她喝彩,总算是练出来了。

    祝连良弹出一串儿欢快的乐符,何芝兰随着节奏翩翩起舞。两个人眼神交汇,乐曲舒缓下来,何芝兰跟着变换舞蹈动作,默契至极。

    大柳树枝条随风摇曳,沉玉树站在练功室门口,看着何芝兰和祝连良眉来眼去。

    “沉玉树?”沉素筠先发现了他。

    乐曲还在进行,何芝兰却停下了舞蹈动作。

    两个人好久没见,重逢时却没有喜悦。

    即便听了沉素筠传达的话,沉玉树也不相信,直到他让赵如意给何芝兰再送信的时候,赵如意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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