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一
第(2/3)节
“芜儿…”褚绥捧着她的脸说,“你闭关之时,吾到访你的母族,又用命仪算出过你的命途。你为救世而生,这是天命…”
应芜张口,一笑一叹,“天命…”
“你意下如何?”
“徒儿…顺应天命。”
褚绥叹道:“你若不喜,去周游、去归隐、去卖饼都是好的。”
应芜笑道:“徒儿身负重任,怎能卖饼了却残生?”
“不论如何,都以你的喜悦为首位。”褚绥无力道,“天命所归又如何?救世而生又如何?你才五百年寿,尚有许多不知,许多不晓,就让你背负此等重任,吾…”
应芜连忙打断他,“徒儿没有…没有不悦。”
褚绥握着她的肩,她连声道:“求求您…求求您…”
以往,总有人跪在他的尊像前如此说:求求您…
应芜在求什么?她却不说。
褚绥伏在她肩头,两眼模糊不清,应芜被他压得骨头生疼,她手忙脚乱地扶正他的身子,与他道:“徒儿没有…或许有些,有些不情愿,但,徒儿乐意,徒儿已经找到了自己的道,徒儿为了您…不,为苍生…不…为了…”
她哽咽道:“为了心之所向,徒儿一切都是为此,徒儿很好,师尊不必担忧,阿芜一切都好。”
褚绥问她:“何谓心之所向?”
应芜望着他,抚着他,如鲠在喉。
褚绥道:“只是,吾爱年幼,无人庇佑,又太刚直,过刚易折,又太多情,多情易伤,如今…再无阻碍,只怕汝梦中垂泪,无人拂拭…”
应芜心中大恸,捧着他的肩,浑身颤抖,褚绥不察,他垂眸,喃喃道:“命格过盛,所有却太少,又无盈余,实为亏欠,以无字抑之,恐是错了…”
他恍惚回到她诞生之时,让司命推演,彼时金光大盛,天生异象,司命说,命格过盛,应以无抑之,褚绥不喜,但恐她受此烦忧,还是应下了。
只怜娇儿,方一诞世,就以一“无”字为名,实在可怜,怜惜太过,以草盖之…仍无功用。
此乃错者其一。
其二,是侍弄太过,只想绕膝天伦之乐,不思为其铺平前路,才如此匆忙,中道崩殂。
其三…
褚绥低声道:“早知如此,不如早去南海,将汝携来,相伴万年…”
两情相悦,相守不过百年,徒留她一人…心里不安,怕她思念。
应芜只觉得神魂动荡,几欲痛死,她伏在他肩上,口中腥甜,好似有万千刀刃堵塞于胸,一言不得出。
褚绥再不言语,应芜手脚冰凉,呼吸停滞,忙伸手去探他鼻息,又觉得自己是疯了,连忙去听他的心脉。
仍在跃动,尽管迟缓。
他如一汪无源的潭水,沉沉睡去了。
应芜就这么守着他,守到他再度苏醒,他一抬眸,眼前之景模糊不清,只觉得她在身侧,又露出一笑。
应芜抚着他,问:“师尊,您如何了?”
“很好。”
褚绥搂着她,将脸颊贴在她的额上,应芜道:“阿芜修养好了,我们一同回天宫罢。”
“南山养人,怎不多待些时日?”
“不了,师尊,我们回宫吧。”
褚绥只好道:“都依你。”
应芜带他回到天宫,苍列得见,也伸手扶他,褚绥道:“不必扶吾。”
却乐意应芜搀扶。
苍列一笑,亦是苦楚。
他问:“怎么回来了?”
应芜嘴唇发白,满眼恐惧,苍列明白了,安慰:“师兄在此,不必忧愁。”
她惧怕,惧怕自己承受不住,惧怕出了什么事,她慌神,她需要苍列,这才急急回了天宫。
应芜扶着褚绥坐下,他搂着她,手箍着她的腰,好似不想让她离开,应芜等他靠稳,才轻轻靠在他怀里,褚绥贴着她的发:“列儿在否?”
“徒儿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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