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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七章深扃固钥

第(3/4)节
为何谷稻不见秧苗。若是太后那边,不用想,定是后者。

    “是覃翡玉的!”

    顷刻感觉憋住的一口气抒了。

    陈秀骂他,“没大没小,不知礼数!”

    她接过信,拆开来看,信里说朝廷已有官员着手调查运往各地的施肥粮种是否有问题,此事没有理由叫她一人承担,让她不必忧虑。还说以目前国家的管理治下水平实行如此大的工程,本就力所不逮,勉为其难。说白了,物质条件生产力都不够。

    “天下之务,当与天下共之,岂一人之智所能独了。”这道理谌晗不会不明。

    陈秀说一不二的理念,天大的事,也得用过饭再说。到家铺开纸笔,研磨弄章,颐殊正想起个头,免得等会儿忘了,陈秀把她拎到桌旁,开始边数落边贯彻她的理念。

    没法子,先用饭罢。

    簪儿怒斥她吃相不雅:“我在侯府见到你这样的都被打死了!”

    陈秀顿时来了兴趣,“欸,在侯爷府里那日子怎么样,跟我们说说呗。”

    簪儿一本正经,摆出好戏开场的神情,“当时那二夫人跟大夫人在府里啊是水火不容,你猜怎么着,大老爷跟他三儿子的儿媳妇有染,那孙媳妇你想……”

    -

    午后小憩,陈秀在她身旁替她打着扇儿,怕蚊虫太多天气炎热,难以入眠。簪儿忙进忙出,操持家事,最小的妹妹轻手轻脚地进来找柿子饼,也不扰她。

    “土地的事。没有什么可担忧的,你用心对她,她会给你一个交代的。”陈秀手放在她额头上,将头发向后梳拢。

    她嗯一声,翻身入梦,却不想转瞬坠入一片林地。

    长公主府的后苑。

    “又打瞌睡啊。”谌暄蹲在她面前。

    她走到她的琴边坐下,“我才离开一小会儿,就这么困倦?”

    她记得前世那阵她打着哈欠,抱怨教琴的老师每天要她练到夜深。

    “你以后做什么好呀,嫁人我看也愁。”谌暄皱起鼻头,故意作弄她似地,“要不让姑姑做主,赶紧给你指门亲事得了。”

    前世的她大呼不要,你放过我罢,而今她成长了,反击起来不余遗力:“都说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殿下分明是己有所欲,强施于人,是你想快点……”

    颐殊蓦地停顿,在她清醒之后的现实,是没有那一天的。

    在这里,谌暄离婚嫁之期越近,离死亡就越近。

    “梦游?”谌暄拿手在她面前挥了挥,浮夸地叹气,“又去会周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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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上既有蕉鹿之梦,也有华胥之梦。既没有办法将真实发生过的事当作一场幻梦,那就只有直面事实真相。不求在梦中周游列国寻治国之道,只求一个心安理得,问心无愧。

    谌暄带她去见长公主,谌烟阳靠坐在软榻旁,对她俩招手,“来。”

    她从瓷瓶中抹出一指面霜,给谌暄均匀地涂到脸上,又准备对颐殊下手。她记起这一段,出于本能地双手捂面,“别涂脸!”跟前世一样。

    谌烟阳无奈,执起她的手,给她手心手背反反覆覆地打匀,说什么手是女人的第二张脸。

    谌烟阳又将玉面桃粉扑在谌暄脸上及她的手上。丹砂染唇,画笔描眉。颐殊问:“为什么要用眉笔和眉墨,只用一种不行吗?”

    谌烟阳愣住一瞬,想到从小到大没有人教她这些,握住她的手,带着她给谌暄描眉。

    “用眉刷梳理整齐,从眉头开始一根根地轻描,逐渐向眉尾过渡……”

    她已经学过描眉,谌烟阳已经教过她了。但她想再学一次。起初谌烟阳以为她只是不会描眉,不会上妆,后来发现她不会的事情很多,不会洗净亵衣用沸水烫一烫,不会系小衣带子每次都打死结,她开始有意无意教她这些。

    ——直到她死的前一天。

    “行了。”谌烟阳审视她给她染好的指甲,彷佛是一件得意的作品,“明儿好好表现,别给本宫丢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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