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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再遇

第(1/3)节
    温从蕙这次再见降香,态度仍旧不以为然。

    毕竟,降香身份鄙陋,又有不光彩的过去,绝对应付不来贵人之间的交际。

    若不是怀王抬举,她这种低贱的势利小人,哪里有资格摸上神京大族的门槛。

    但凡见到个不熟的外人,都要被吓得畏畏缩缩,慌慌张张,不敢作声。

    就像她在那年宫中年宴上见到的那般。

    至于她为何要来。

    既因为她不服气,也因为她父亲温相不服气。

    温从蕙不服气,是想不通怀王的选择——她从他双腿痊愈,重返朝堂之后,便注意到了他,早就芳心暗许。又在相看之时,为怀王温雅细致,点到即止的风采而更加心折。而她自己,则是是神京贵女里,当之无愧的第一流,容貌才学家世,哪样不是顶尖?凭什么不如一个婢女?

    温相不服气,是舍不下怀王这块肥肉。他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手中筹码虽多,可能力却不足以搅动风云,只能压给某一方。并且,如今各方势力早过了艰难求存的时期,他连雪中送炭都赶不上——只有皇帝支持的太子,倒还有是些困顿,但他又看不上太子的能力。

    而呼声颇高的长公主,他也一样不太看好。

    难得父女二人又都打上了怀王的主意,便一拍即合。

    温相认为,怀王虽已经讨了王妃,也不是不能再立一名平妻,可以争取争取。

    正逢上现在怀王与长公主争斗,暂时落于下风,又伤了腿。

    温从蕙抓住这个时机,劝说其父,自告奋勇地要去现在的怀王妃那里,探探口风。

    温相同意了。

    被迎进怀王府时,下人的礼数周全,温从蕙挑不出错处,但她就是看不上。

    可惜她自矜身份,不愿无中生有,也无法借题发挥。

    直到见着降香的面,有侍女托着精巧的漆盘,奉来几盏茶盅,她才又找到了机会。

    温从蕙问也不问降香,随意选了一盏,端在手中,揭开盖子,预备着吹走上面的热气,再略抿一口,以此嘲笑降香选茶的品味。

    可盖子掀开后,她所有的计划打算,冲口而出的忿然,都堵在了嘴边。

    眼前的茶盅之中,确实飘荡着丝缕的白气。

    ——却不是热气,而是冰镇久了的冷气。

    里面装着的也不是茶,而是一份冰酪,色白而光润,荡开如琼浆,做成了可以直接饮下的样子。

    冰冰凉凉,正适合伏天解暑去热。

    温从蕙这才回想起来,刚刚端起茶盅,手指碰到盅壁,却并没有热茶该有的灼烫感,甚至还有些湿润。

    那另一盏里是什么?

    贵女刻在骨子里的规矩,强压着她不去揭开另一盏茶盅的盖子。

    温从蕙弄不清降香的路数。

    不过,她从来没见哪家贵女这样待客——果然,这位怀王妃就算再怎么注意,再怎么尽心教导下人,还是会在不经意之处,露出粗鄙的面孔。

    她正好可以就此做些文章。

    她清了清嗓子,娓娓道:“怀王妃这碗冰酪,实在别出心裁。我在京中从未见过这般做法——用茶盏装着,当作冰饮来用。我们大多是凝在碗中,以镂空的木架为托,架中置冰,不叫冷气散去。冰酪上佐以莲子、鲜果,上浇槐蜜桂蜜,若是嗜甜之人,还会加入糖渍的玫瑰茉莉,搅在一处,用调羹送服。”

    “王妃这样的习惯,我确是第一次见。”

    她要说的话就到此为止了。

    虽不敢像初次见降香那般,轻蔑都写在脸上,肆无忌惮地呼喝。

    但话语之中的未尽之意,却呼之欲出——

    这是什么做法?没有调羹,又稀薄得不似一般酪饮,常见的佐物一件也没有,当真能吃吗?我可不敢吃。不过你会这样做,也是难免的,毕竟囿于出身,没太多见识。我这样告诉你,是为了照顾你的自尊,不直说,你之后便照着这样做,就能少被人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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