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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旧友

第(2/3)节

    甘松:“唉,你要是想出来活动筋骨,跟殿下说,他肯定会同意。殿下脾气差归差,但决不会计较这些小事。”

    “不过,你是不是又因为说话太直,惹到殿下了?殿下无声无息地纳了你,给你配的仆婢,还都不会说话!我今天来,他们引路的时候,都是用字条传递消息的,真是麻烦极了。”

    “想开点,给殿下低个头。殿下最看重你,他会消气的。之前好多次,他哪次动了真火?你改改你这张嘴,多说些软话哄哄呀。”

    他的话,使降香不由得心头颤了好几颤。

    她冲着甘松,勉强地笑了笑:“我……会试试的。”

    她确实惹到了殿下。

    她妄想着殿下会原谅她。

    可事实是不会。

    她消失这些日子,就是证据。

    不过,甘松若是知道其中因果,可能也不会原谅吧。

    谁会原谅一个叛徒?一个罪孽深重,证据确凿的叛徒?

    妄想只是妄想。

    怀王断腿后的这几年,就当是她偷来的吧。

    但她同样也牢牢记得,殿下说过,她只要听话,就不会说。

    她会听话的。

    她相信他。

    他这些日子以来,不仅关着她,似乎也封锁了他中毒的真相。

    甘松不知道,缬草不知道,成素不知道,连蒋神医也不知道。

    他们是她为数不多的可亲之人。

    往后会怎样,有没有尽头,她不知道。

    但他们的关心,是她心中的慰藉。

    她至少能有慰藉。

    她不想让毁掉自己在他们心中的印象。

    谢承思已经不原谅她了。

    他们要是也……她不敢再深想。

    “会再也没有人亲近我。”降香在口中对自己默念,“我会听话的,我愿意受惩罚,我不逃。”

    “噢对了!”甘松没注意到降香的异样。一拍大腿,打破了此刻沉重的氛围。

    他忽然想起,今日来,还有另一个目的。

    本来,见降香话说得勉强,说完又迟迟不语,他正搜肠刮肚地想说点什么,不叫话头落地。

    可不是瞌睡来了就有枕头!

    连忙将话题换过去:“成总管托我给你送个东西。我差点都忘了!你还记得殿下那只鹦鹉吗?现在殿下交由成总管养了。他本想着你大病初愈,想着正好能送到你这里来,权作一个解闷的小玩意。他上回跟缬草一起来探病,礼物带多了,便忘了它。所以托我转送。”

    “你等等,我这就去把它拿过来。”

    这只鹦鹉,确实是熟面孔。

    降香养过它许久,知道它的性子。

    ——又聪明,又聒噪。

    有时眼睛还没睁开,嘴巴倒先说上了。

    然而,居于怀王案前时,它可不敢随意造次。每每怀王递出一个眼神,它就立刻乖觉地闭上嘴。只有他用它的时候,它才能尽情开口,一次性说个够。

    降香当着怀王面喂食,它便温顺地像只鹌鹑,等怀王不在,那便该它作威作福了。

    颇有种看透局势,欺软怕硬之感。

    好在鹦鹉究竟不是人,除了挑食爱闹,并没有坏心思。只要顺着它,便能相安无事。

    还有一点,它其实很亲近降香。

    高玄弼说它性子像怀王,也有其中的道理。

    降香还养它的时候,鹦鹉对着她,虽然不乐意听话,却理所应当地享受她的照顾。

    后来,谢承思将它丢给了成素,它就一直蔫蔫的。

    不知是否敏锐地觉察到主人的不虞,总之,是再没有对着降香那般神气了。

    胖胖的身子瘦了一圈,鲜亮的羽毛也泛起了灰。

    譬如说此刻。

    甘松去取笼子,正往降香这边走来。

    鹦鹉眼尖,隔着老远,就看见了她的身影。
第(2/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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