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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学舌

第(1/3)节
    即便桂月自幼在公主府上为婢,也因着性子伶俐,容貌出挑,到哪里都被捧着。就连长公主本人,都不曾对她说过什么重话。

    若说在席间,谢承思碍于长公主的面子,还只是讥嘲,现在,便是彻彻底底的,直白的责骂了。

    却因着鹦鹉的缘故,为此景增添了几分滑稽。

    也让桂月生出了些胆量,觉得此事或有转机。

    她哀哀地辩解着:“殿下冤枉,我与卅五幼时相识,在公主府中相互扶持,情同姐妹。方才是我们太久未见,叙起离愁来,难免激动……”

    分明是在颠倒黑白,她自己却当了真,连带着这一番剖白,都情真意切。

    她整个人委顿于地,身子簌簌地发着抖,泪水像是断了线的珍珠,划过她美丽的面颊。

    衣领上露出一截纤细的脖颈,实在是可怜又可爱。

    哪有一分同降香说话时的凌人傲气?

    然而,谢承思虽不至于同降香一般,不懂欣赏美人。

    但他此时的注意力,显然都放在吵架上。

    一下便抓着了桂月话中的漏洞:

    “卅五?谁是卅五?我只认得金降香!你连她叫什么都不知道,还敢装姐妹?我是腿残了,又不是耳朵聋了!你怎么敢狡辩的啊!”

    至于他肩膀上的鹦鹉,经过上两回,已经可以极为熟练地配合了。

    待谢承思话音刚落,便张开鸟喙,大叫道:“你怎么敢狡辩的啊!你怎么敢狡辩的啊!”

    “卅五,我们幼时,她就叫卅五。”桂月低泣。

    “胡说!金降香才不会用这么敷衍的名字!”谢承思盛怒之下,一掌拍在素舆的扶手上。

    竟生生将扶手拍了个粉碎。

    木屑飞溅,在桂月光洁的侧脸上,划出一道道不浅的血痕。

    细小的血珠从伤口涌出,汇成更大颗的血滴,顺着额角,顺着下颌,缓缓地流了下来。有的黏在眼皮上,有的沾到嘴角上。

    使桂月的脸,被血深深浅浅的血渍糊满了,看上去有些可怖。

    ——经这一遭,算是毁容了。

    也足以见得,怀王手上功力之深厚。

    直到木屑刺进肌肤,剧痛之下,桂月才终于觉察到,怀王这副无赖模样下的真实面目!

    与一般仆婢相比,她素来仗着颜色好,养得格外娇气,从来受不得痛。

    原先一点小伤,就要闹将开来。

    此刻,却骤然失声,将痛呼死死地压在嗓子里。

    趴在地上,抖如筛糠,再不敢抬头。

    贵人不过随性而为,就划毁了她的脸,若那木屑再偏一寸,她的一双眼睛恐怕就保不住了!

    谢承思才不管她,接着道:

    “本王就是不讲理的人!”

    “你欺负了金降香,你给她道歉!”

    “跪好了,不要像这样跪没跪相,坐没坐相!再给她磕七七四十九个个响头!”

    “否则,我饶不了你!到时候,就算你救过姑母的命,她也不可能来捞你!”

    推着素舆的高玄弼,默默躲到了一旁。

    既嫌弃怀王此举尴尬,又忍笑忍得实在辛苦,不好叫人发现。

    怀王实乃当世大才,这样都不破功!

    不仅全情投入地吵架,与一个小小的奴婢斤斤计较,甚至将这桩微不足道的嘴上官司,当成什么要紧之事,严阵以待!佩服佩服!

    还带着只鹦鹉,一只鹦鹉,聒噪能顶十个怀王!

    全然忽略了,这只鹦鹉,正是他自己,赠予怀王的。

    谢承思见桂月光知道发抖,动也不动,心中更气。

    正欲再斥,长公主却来到了近旁。

    也不知是谢承思耽搁得太久,还是鹦鹉的叫声太过尖锐。

    总之,长公主与皇帝,全被引了过来。

    他们身边当然簇拥着许多人——服侍的仆婢,想要混脸熟的宾客,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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