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筵席
第(2/3)节
还政于朝。
而怀王便是在那时中的毒。
今上共两个成年嫡子,怀王倒妖有功。
天子御极后,本该封怀王为太子,只是他如今不良于行,只得将太子之位让予兄长。委屈自己做个闲散的怀亲王。
当然,天子大概也是因此,对怀王多有愧疚,连同大长公主一道,纵着宠着他的脾气,任他发泄,权作补偿。
譬如此刻。
怀王谢承思,正于公主的筵席上大闹。
“呵呵,不过是看我残废,最好欺负罢了。”他毫不避讳自己身上的不便,故意提高了声音,生怕有人坐得远,听不见他的阴阳怪气。
不过,若不注意到他翻过的白眼,怀王此刻确是非常可怜的。
筵席摆在园中,贵人们三三两两,散坐在一条清溪旁。这条清溪是活水,由山上的流泉汇集而成。溪是公主的,泉是公主的,山也是公主的。
宫人仆婢屈着身子,碎步穿行在贵人里。
唯有谢承思一人,狼狈地栽倒在众人之中。
他用来代步的的素舆歪歪斜斜地滚到了远处,撞到一旁的石头上,卡住翻倒了。
身前案上的杯盘被他带了下来,酒菜淋淋地泼了他满身。
人却在这周遭的狼藉里,十分之突出。
他穿着一身大红的袍衫,鬓边簪着一朵牡丹,张扬肆意,像一团明亮的火焰。
艳红衣衫簇拥之中的一张俊脸,更是玉质天成,如琢如磨。
他腿尚康健时,世人云:谢二郎仪容伟丽,光艳迫人,莫敢直视。
谢二郎就是谢承思,他在兄弟之中行二。
美人落难,委屈可怜之感,从来都比常人要多上几倍。
再加之谢承思本是少年英杰,突逢大难,更令人徒生唏嘘。
若没有他的乖戾脾气,席上的人大概都会向着他。
因为,他接下来的话,实在是太过悖逆。
——他指着身旁的兄长,太子谢承允说:“分明是你趁我腿脚不便,看准了我从素舆上下来,故意在轮毂上做了手脚,害我栽倒!故意让我出丑!”
言辞激烈,掷地有声,毫不在乎什么长幼之序。
仿佛伤了腿脚是什么光荣的事情,可以尽占着残废的便宜,让旁人都让着他,捧着他。
“二郎,我知你受伤后,心里不舒服,总要找地方出气。但你之腿伤,非我之故,何必要将气洒在我头上?且我害你摔倒,能有什么好处?”太子已经被他指着鼻子骂了,自然不甘退让,声气平和,有理有据地反驳了回去。
“好,好!你,你们,都是一伙的,都欺负我一个残废!”谢承思显然是吵架高手,不跟他争辩,声色俱下地拿出自己的弱势叫屈。
胡搅蛮缠的功力一流。
近处的贵人们其实都看得真切,怀王栽倒,应当是与太子无关的。
但这二位天家兄弟起了争执,他们也不好上前劝。
尤其这位怀王,还是此间主人,镇国大长公主的心肝肉。
瞧瞧,长公主这不就出面了吗。
“太子,你是兄长,兄弟之间,该相互谦让。二郎过得苦,你该处处担待,为何惹他?听姑母的,快向二郎道个歉,讲个和吧。”
她搬出了长辈的身份强压着太子,让他道歉,话里全是对怀王的回护偏袒。
谢承思却不领情:“只是道歉就完了?我今日出了这么大的丑,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我难道能把他们都杀了?”
这已经不是得寸进尺了。
就算是帝子,如此口无遮拦,也称得上胆大包天。
开口就是杀人,完全不将任何来宾放在眼里。
长公主尴尬地笑笑,正准备帮他圆场兜底,谢承思却抢先说:
“我也不要求什么,既然是他弄出来的乱子,我要他来打扫!为我更衣除靴!尤其是除靴,我腿本就不能行走,最怕磕着碰着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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