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老师,我们还会再见吗?
第(2/3)节
角的残羹舀进嘴里,在刘野吃惊得目光里幸福地笑着,笑得像高山上能融化冰雪的暖阳:“姐姐,很甜。”
当月亮挂在夜空正中的时候,青云终于结束了厨房的忙碌,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鱼汤敲开了紧闭的房门。
“姐姐,该吃饭了。”
刘野背对着他,望着天上的皎月出神。
那个疯子的话,凌乱的、破碎的、像随风飘散的袍子,被吸进肺腑,扎根在炽热的心脏。“天子天下”像放电影般一直在她脑海里重复。
在一遍遍被动循环中,她产生了一个极为疯狂的想法,她遵循最原始的欲望,不自觉说出了声:“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天下本为大争之世。”
青云刚好在门边听到这一句,再次望向刘野的目光变得幽深,在幽深的眼底闪动着盖不住的狂热。
在同一片夜空下,翻来覆去睡不着的还有一人,穿湖蓝色衣袍被老头几次三番羞辱的小倒霉蛋章梁。月光透过窗户打进来,照在华美的锦被上。今夜的风很大,刮得“呜哇哇”乱响。横竖是睡不着了,她披了一件长衫,走到院子里张开双手,感受风从身上穿过的每一刻清晰触感。
“纵使野风呼号,泰山永不低头,韩不灭!”
这是母亲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年幼的她被仆人抱在怀里拼命挣扎,和母亲不过短短十余步,却是再也无法跨越的生死鸿沟。她从来不知道用剑抹脖子后血会飙那么远的,到现在还记得母亲的血温和落在她脸上那种滚烫。
命运啊,真是弄人!
若是庆未灭六国,她又会是怎么样了,至少不用躲在这偏僻的野地,像牲犬一样苟活。也许她会继承母亲的果敢和刚毅;继承父亲的善良和慈悲,如自己的先辈一样成为韩国的相国,辅佐王上,海晏河清君圣臣贤,到百年之后沦为佳话。
她张开双眼,远处的天空已泛起鱼肚白,新一轮太阳就要升起来了。她的双腿因为久站的关系有些僵麻,她长长呼出一口气,转身回屋,在心里做了决定。
五日之后天刚擦亮,章梁就骑马急着出门,她来到那座石桥赴约,穿紫色道袍的老者早已等候多时。还不等她从马上下来,那人便开骂道:“无礼,竖子无礼!”
她连忙下马对着老人鞠躬双手举于胸前行礼并开口解释,却被老者用拂尘打断:“小小年纪竟然不懂尊老的礼节?和我这个八旬老翁相会居然迟到,让我站在这冷风中苦等你,你的圣贤之书是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白胡子老头气得不轻,对着她吹胡子瞪眼的讲话极其难听。
“老先生,是梁的错,梁真心抱歉老先生”
章梁见那老头要走,连忙认错。也许是她谦卑的态度,恳切的言辞,已经下桥的老头转过身来,还摸着胡须态度嚣张。像是生出些怜悯对着街边流浪的小猫小狗布施:“还是五天之后,还在这里,我等你。”
章梁如蒙大赦,感激地鞠躬致礼。再抬头时,已经没有老头的身影了。
又过了五天章梁学乖了,也不等天擦不擦亮,鸡才叫了一声她就翻身上马,猛夹马腹像一只被勇士射出去的箭一样飞快朝着石桥赶去。
果然,又在桥上见到了老头,老头还是那身紫色的道袍握住拂尘,高高在上地瞪她:“又迟到了,又让我等你啊。哎你的马也不是三条腿的啊,你怎么好意思啊,你啊”
章梁将头埋得更低了,本就心中有愧,再加上老头皮里阳秋好一阵讥讽,她真是想挖个洞将自己埋进去:到底是哪一步出了问题?这个老头就像是长在桥上一样。
“五天啊,五天之后还是这里。”
章梁原本都绝望了,在听到这句话的刹那间,不可置信充满希冀的抬头。那老头居高临下地看章梁,他的眼神充满怜悯,可他的嘴角在向上扯出嘲讽的角度,冲着她一再摇头。
“这是你最后的机会,我不会再等你了。”
老头又走了,独留下她一个人。她一屁股坐到地上,望着被缰绳勒红的双手。
第(2/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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