测试
第(2/4)节
……
可是紧接着……
轻蔑。讨厌。抗拒。抵触。承诺说——
他感到自己被恐惧淹没,几乎将要神游。黛安娜担忧地看着急促呼吸的他,踏出一步,似乎想过来安慰他。而他受惊般地退开一步,眼前纯白的精神图景顿时消散,黑暗侵入他的视野。他回到自己的虚空之中。
他抱住膝盖。他的水母陪他一起哭。
他睁开眼睛,坐起来。身体很沉,头脑发晕,饥肠辘辘,喉咙干渴。手背上输液针的触感让他烦躁。
“我醒了。”他拔下输液针,对单向玻璃那边的人说,“约尼尔在吗?我很抱歉,我不该攻击你,我再也不会了。”
白噪音。电流声。隔音材料包裹着他。
“朱利亚斯,”他说,“我很抱歉,我失控了,令你失望了。我不想为自己辩解。就算他羞辱的人不是黛安娜而是我本人,我也不应该冲过去打他。这是不对的,这是不文明的,这是违反纪律的,这是违反法律的。我现在已经恢复了理智,我真心为我的行为道歉。我以前从来没想过有一天我会干出这种事。我干出来了,我不知道如何才能弥补。我需要你的帮助。朱利亚斯,请你告诉我,我该怎样恢复我的安全性评级?”
他等待着,等待着。没有等待太久。房间门打开,两个人走进来。弗伊布斯转过头去,冷冷地看着约尼尔和他脖子上的淤青。接着他看向博士,再一次说:“我很抱歉,朱利亚斯。”
“你知道吗,男孩,”博士回答,“如果这样的事发生第二次,你会被永远关在这个房间,谁也救不了你。”
“它不会再发生第二次。”弗伊布斯说。
“不要保证,不要道歉,”赫尔海姆说,“现在,来,跟着我一起想象——永远被关在这里,是一种什么感觉?”
弗伊布斯攥紧了自己的手。
“我不会让这种情况发生。”他说。
“什么感觉?”博士问。
“……可怕,”他回答,“恐怖,难以忍受,痛苦。”
“现在,继续想象,”博士说,“你现在十七岁,你的身体很健康,预期寿命很长。你要在这种感觉里活到二十七岁,三十七岁,四十七岁……告诉我你的感觉。”
哨兵紧绷着面孔。
“我很抱歉,”他说,“我恳请原谅。”
“是的,到时候,你会感到很抱歉,”博士说,“不是对我抱歉,不是令我失望,你不是辜负了我,你是辜负了你自己。你会一直在这里恳请原谅,但没有人会原谅你。有些错误不会被饶恕,弗伊布斯。”
“我……我会记住,朱利亚斯。”
博士竖起食指,摇晃。
“还差一件事,”他对哨兵说,“弗伊布斯,再继续想象一下——黛安娜,你的向导,不会呆在你的身边。你再也见不到你的向导了,连感知都会被高压电网切断。”
约尼尔低下头去,好像是出于胆怯而不敢继续注视哨兵,但博士仍旧平静。博士微笑着,就像艾达,永远冷静自持,永远掌控一切,仿佛他们看不见精神体的威胁不是他们作为普通人的感知缺陷,而是他们不需要。虽然能被你们的精神力绞杀的是他们,被他们支配的却是你们。
水母最终什么也没有做,游回弗伊布斯身边,没入哨兵体内。
“很好,弗伊布斯,我想你已经充分地感受了一遍你再次犯错的后果将是什么,”赫尔海姆说,“所以我想,我们就不用进行那些浮于表面的形式化过程了——你不用说那些我们都知道你并不放在心上的道歉,也不用写那些我们都知道你只是在应付差事的检讨。好好记住刚才,记住我这句话:下一次你再犯,你刚才想象的一切都会成真,比你做过的最真的梦还要更真。”
“是的,我记住了,朱利亚斯。”哨兵说。
“好极了,”博士说,“那么我们可以进入下一个环节了。约尼尔,你还好吗?”
“啊,是,主任……弗伊布斯
第(2/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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