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日(1)
第(2/3)节
生日用糌粑做蛋糕,也会在她还睡着的时候就接好一杯热水。
他怎么可能会丢下她不管。
她自顾自点点头,从糌粑袋子里取出一大团,慢悠悠地啃起来。就着甘甜的水品尝青稞的滋味,等待着陆为归来。
十分钟,半个小时,一个小时,她等得很耐心。
终于,吉普车的车影出现在了视野的深处,并朝着她急驰而来。视野里的那一点越来越大,逐渐占据了她全部目光。
陆为没有下车,只是摇下了车窗,对林瑾喊道:“上车。”
“那这些东西呢?”
她不解发生了什么。
陆为言简意赅地解释:“先上车。刚才我去打兔子了,在前面那个山丘后面发现了车轮胎印。沿着轮胎印走了一截,看见了一辆停着的车子。”
林瑾顿时明白了事情的原委,不必再细问,她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脚垫上有两只中了弹的兔子,是陆为打猎的收成。
陆为说道:“那辆车边的草已经长得挺高了,车子报废停在那儿肯定有个把月功夫了。我看见车子就回来接你,也没再往前开一段。”
他是说,那辆车大概率就是在这一带失踪的林述的,但他没提前去一探究竟。
他想,如果那车真是林述的,林瑾应该想自己去看看吧。他提前过去破坏了现场,并没有多大的意义。
林瑾当然听懂了他的意思,点头道:“明白了。”
车子沿着一条溪流向北而去,翻过陆为口中的小丘,很快见到了他所说的车。
与上次在野马川对峙的盗猎者一样,眼前的车也是一辆皮卡,后车兜里满满当当装着货,上头盖着的塑料布捆得严严实实。不必掀开去看一眼,羊皮子的腥膻味已足够明显。
林瑾做着深呼吸,在车子停稳后,缓步向那辆皮卡走去。
皮卡的车门没有上锁,一拉就开了。
长期无人使用的枯腐气息在车门被掀开的瞬间充斥在她的口鼻之中,她挥手驱走飞扬的灰尘,看向车里的一切。
驾驶座上铺着的毛绒坐垫,和副驾驶座随意堆砌的枪支、衣物、水杯和纸笔证明了这辆车曾有人驾驶,且车的主人是临时离开了它,连随身的东西都没有带走。
陆为站在她的身后,扶住她不自觉发抖的肩膀。
“怎么了?”他问。
林瑾爬进驾驶座,越过中控台拿来了副驾驶座上的水杯,给陆为看。
与她自己用的那只是同一个款式,只有颜色有差别,别的都一模一样。
她说:“这个杯子,是我和哥哥一人一个的。我上大学之后,有一回他来北京看我,我们去了王府井百货大楼。他想给我买点东西,可我什么都不缺,逛了小半天,最后挑了两只杯子。”
杯子拿在手里,当时的回忆便顺着手上冰凉的手感涌来。
她当然还记得,哥哥站在王府井的街道上,看着百货大楼上那口巨大的钟的表情。
惊诧、讶异、感叹、崇拜、向往。
繁华的城市果然与他们生长的地方大不一样,哥哥叹道:“哥哥努力工作,以后争取让你在北京安定下来。”
她那时候傻乎乎的,错解了哥哥口中的“工作”。
事到如今,这辆车的归属已经了然。
车子是林述开的,枪是林述用的。后面满满一车兜的藏羚羊皮也是林述打的。
林瑾沉默着。她的一举一动都突然变得缓慢。她需要时间来处理这辆车带来的情绪波动,陆为通情达理地没有打扰她,只默默跟在她身边,以防什么不测。
她又从副驾驶座上取来了写着密密麻麻文字的信纸。
这是哥哥的字。哥哥没什么文化,初中辍学的学历让他不会写许多难字,一张纸上的错别字可能比写对了的字还多,但她就是能懂这些歪七扭八的字是什么意思。
熟悉的开头,照样是那句“小瑾,这个月怎样”。
第(2/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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