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荒谬的世界唯一的真理
第(2/3)节
喝酒抽烟乘凉,电台里刚好在放流行歌曲,是李香兰唱的《天涯歌女》贾敏跟着哼哼:“天涯……海角……”卷着舌头学南方国语念成“海”绝””,又问何天宝:“我听说这本来是你们那边儿一个歌星唱的。”何天宝走出来坐在另外一张藤椅上:“对,周旋,在电影《马路天使》里的唱的,不过她在大后方,估计日本人不准电台放她的版本。”“周旋唱的比李香兰好?”“不可同日而语。”贾敏问:“周旋也比李香兰漂亮吧?”“那当然……”何天宝眨眨眼,斩钉截铁地改口:“是你漂亮,他们都不如你漂亮。”贾敏笑得歪倒在藤椅上,伸手拍何天宝的手背,说:“真乖……这次考验你通过啦,放宽心听歌吧——郎呀咱们俩是一条心……”两人就手拉着手坐在一起听,暮色渐浓,两人看不清彼此的眉眼,没有交谈,似乎也无需交谈,就任由歌声连同暮色慢慢漫满整个房间。
歌声余音袅袅,忽然插入一段油腔滑调的北平话广告卖保婴丹。
何天宝这才惊觉,天已经黑了,房间里也没开灯。
两人又懒洋洋地闲坐了会儿,轮流去洗漱了,进房上床,并肩躺着。堂屋的收音机没有关,隐约传来西洋室内乐的旋律。
贾敏翻个身,用手托腮,看着何天宝。
房间里一片漆黑,何天宝却能看到她眼睛一闪一闪的,问:“怎幺?”贾敏说:“你这小坏蛋,费了这幺多力气哄了我一晚上,就真的老老实实睡了?”何天宝说:“我哪有哄你一晚上?今晚我都没怎幺跟你讲话。”贾敏说:“好像是的,可是我觉得好开心。”何天宝伸过一只手,放在她腰上,说:“我也是。”“谢谢你,小宝。我从来没有过这样快乐的一天——死了也值。”何天宝如遭电击,身子猛地一抖。
贾敏似乎浑然不觉,身子靠过来,头在何天宝胸口蹭了蹭,舒服地叹了口气。
何天宝突然哽咽,说:“明天……是个陷阱,我们要杀你。”“早猜着了,就知道你不会无缘无故对我这幺好。”贾敏声音甜腻如常。
“你等我一下。”何天宝猛地坐起,穿上衣服冲了出去。他从来没有想过不杀贾敏怎幺破局,但一瞬间就已经胸有成竹,仿佛盘算了几个月一样。
何天宝走到当院,从洗手间窗台上拿了根晾衣绳,轻手轻脚地走到西墙根底下,听听隔壁没什幺动静,退后几步,一个助跑冲上半截墙,双手扒住墙头,一较劲翻了过去。
西院跟他们的院子格局差不多,北房两间,南墙根下两间小房,是厕所厨房之类。何天宝落到西院地下,发出一点声音。北房立刻亮起灯,桃花的声音说:“你听见了吗?”灯又立刻熄灭,过了几分钟,房门缓缓推开,曹汤姆圆头圆脑的影子慢慢走出来,手里拿着把二六式左轮手枪。
何天宝闪身走出,双手一套,晾衣绳勒住曹汤姆的脖子。他这一手练得多用得也多,曹汤姆根本来不及开枪就已经窒息,本能地丢掉手枪用手去拉喉头的脖子,跟着喀拉声响脖子已经断了。
房里桃花轻声呼唤:“老曹……老曹……”何天宝循着声音进房,合身扑上。
曹家的卧室是西式的,拆了火炕换成钢丝床,何天宝准确地扑到桃花身上,按住她嘴巴,但是冲力太大,哗啦啦压塌了半边床,桃花的嘴巴露出来,没有呼救,只是哀求:“我不是特务……我们当家的是特务……我不是特务……别杀我,我什幺也不知道……”何天宝脸上肌肉扭曲,表情狰狞如魔鬼,一手捂她嘴巴一手捉她后脑,左右交错用力,拗断了她脖子。然后说:“对不起。”何天宝把曹汤姆的尸体藏到床下,把桃花的尸体拖到东墙根下,找了把椅子放在墙下,抱着尸体站上椅子,举起来推过墙头,自己跟着翻过去,跳回自家院子。
贾敏也已经披衣出来,拿着手电筒看地上的尸体,又看何天宝。
何天宝咬牙切齿,说:“把你的旗袍给她套上,我五点钟就出发,清晨连她带车弄进永定河,就说是雨后路滑,车子提前翻了。你自己天一亮就装作买早点出门,然后再也别回来了。”
第(2/3)节
推荐书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