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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九十折·周流咫尺,罪由己招

第(4/7)节
了个旗鼓相当,终有余裕打量他的模样:萧谏纸的大氅之下,穿着一身鱼皮密扣的劲装,似与寻常的夜行衣无异,金属锻成的腰带却异常宽厚,紧缚腰背,其上棱格凸起,以保护底下的精密机簧;腰带上伸出无数细小的连杆,木偶关节似的细杆或连或分,往下蔓延到大腿膝盖、小腿足踝,乃至脚背,与裹在这些部位的金丝罗网相连,似甲非甲,又像是更大片、更复杂的刺穴银针,随萧谏纸的趋避而运行——也可能正好相反。

    腰带向上延伸,形成一袭贴身薄甲,亦将萧谏纸的上半身由后向前包覆起来,只在肩背后方凸出一只尺许长短的箱匣,两侧缀有既像云纹又似鱼尾的粗厚饰片,一侧数叠,每片厚近两寸,不知是什幺作用。

    匣中频频发出单调的机件绞扭声响,也是应萧谏纸的进退而生。

    这身怪异的行头与其说是甲胄,更像某种机关装置,包覆胸肩的甲片是将萧谏纸“固定”在匣上,借由机簧运作,令其瘫痈的下身重获行动力。

    至此,殷横野终于确定逄宫背叛了自己。

    虽不知这副怪异的机具叫什幺名目,但其上所有部件,与那具精巧的携带式秘穹有着同样的工艺风格,显是出自一人之手。

    逄宫甚至懒得骗他——这厮连伪造佛血邪能肆虐所需的时间、人手俱都和盘托出,就只差没报上价码。

    (可恶……可恶透顶!)殷横野狂怒已极,出招却益发冷静,“存物刀”与“惠工指”一左一右,交错并出,锁定萧谏纸腿畔凸出的细小连杆,指劲掌刀隔空翩至,在机件上撞出几缕火星,敢情是以玄铁乌金一类锻成,竟无丝毫缺损,显然连对阵之际,敌人必定择弱择要下手一节也都考虑在内。

    萧谏纸的剑法固然精妙,难得的是双腿虽依赖辅具,身法却与招式配合得严丝合缝,全无弓不咬弦的僵滞,令殷横野不禁怀疑,他的双腿其实并末瘫痪、丹田经脉亦末遭受重创,几成废人,当日沉沙谷所历不过作伪而已,然而这绝无可能。

    指劲刀气接连被挡,萧谏纸还能匀出手抢攻,殷横野招式再变,叠掌一轰,萧谏纸挥剑格开,小退了半步,眼看招式已老,这一退恰能重蓄新力;岂料一股潜劲突然冒出,循径直入,如钻钱眼,异常刁钻,萧谏纸暗叫不好:“是……蟠宫岛田初雁的《一文钱掌》!”已然变招不及,横剑当胸,以剑锷肘臂硬接,整个人被撞得向后弹飞,赤血酾空,抛飞长长朱虹;背匣撞上檐柱,喀喇一响,竟是木柱弯折,迸出无数新碎。

    殷横野等的就是这一刻。

    他身姿不动,右捏剑诀、左掐刀指,径以凌空劲抢快,瞬息间锋锐无匹的气劲旋扫而出,宛若两人分持刀剑奋力抢攻,剑似舍身,刀若贪狼,配合得完美无瑕,间不容一发;萧谏纸即末失去重心,单人孤剑,也只能被这波疯狂涌至的刀走剑旋倏然解裂。

    萧谏纸身躯歪倒,即将狼狈摔落,普天下没有一门一派的剑法,能在这种情况出手,遑论克敌致胜,除了《败中求剑》。

    为此独孤弋又被誉为“寰宇无敌”,放眼五道四海甲子之内,谁人敢有异议?“……‘刑冲’!”数不清的匹练剑光窜起,宛若龙昇,殷横野甚至以为自己看见了剑芒所化的狰狞巨龙,全身鳞甲由无数长剑绞扭而成,体长十丈、径逾合围,比古刹晨钟还巨硕的龙首咧开大口,咆哮着昂卷而起,锐利的风压把周遭三丈之内的一切通通吸扯过来,在锋刃戟出的龙躯上撞得粉碎——所以他毫不犹豫地选择了退走。

    龙形幻影与匹练剑气在他飘退之际忽然消散,兴许萧谏纸此际修为,不足以推动败剑首式“刑冲”,故而功败垂成。

    殷横野急急止步,缓过一口气来的萧谏纸却如醉酒一般,软软斜倒,似无法恢复平衡,直到喀喀几声,匣侧的鱼尾饰片翻折开来,化成四条蛛足抵地,撑住了老人如断线傀儡般的残躯;一阵令人牙酸的机括声响,四叉的蛛足又重新将萧谏纸摆正,布满金丝网罗与大大小小连杆的两条腿虽稳稳踏在地面,却没有半点活物的祟动。

    殷横野终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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