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天鹅少女(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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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事情,自幼诗书礼义熏陶的林月怜太太顿时表现出最大限度厌弃和恶心。
她即刻皱起眉头,两颊的绯红蔓延直到耳垂。
「小孩子别乱问!女孩子家的,怎么说这么下流的话!快点吃西瓜!」从家庭到学校,几乎所有的大人们都在反复教育芊歌,必须抹消以往对于兽人一族的歧视,对于那些弱势的种族心怀同情——尽管在她所生活的生态球内,街边连一个人类的乞丐都找不到,却虔诚地将另外种族的兴亡视为自己的使命,这大概就是称之为「理想」和「信仰」的东西吧,那个东西虚无缥缈,他们反复祷告的愿望终于成真时,所有人都如赞美仙显灵般热情在狂欢着。
芊歌的母亲却总是把自己剔除到这个热闹的世界之外般,用漠不关心的态度和冷言冷语对抗周围的一切,好像是在厌弃着什么,那种厌弃并非来自外界,而是她内心深处的本质就是厌弃世界。
母亲忌讳谈起一切近在咫尺的苦难,比起谈论死亡和性更加的忌讳,似乎除了父亲,身边绝大多数人对于同族的苦难都是淡漠的态度。
唯独父亲林赐爵——如同光明般照亮芊歌生命,让她看见这个世界理想的灯火存在。
他始终致力于和国际组织「黑天鹅」基金会合作,争取让政府同意引进兽人难民,不遗余力的宣传着与兽人和谐共处的原则,希望对于兽人的现状予以优待和便利,作为过往罪行的补偿。
用他的话说:「这不是我们是否接纳难民的问题,而是向兽人兄弟们赎回我们的良知」。
怪的是,母亲尽管不止一次地说她讨厌黑皮兽人,对于兽人平权的运动也自始至终不屑一顾,却从来没有对父亲的事业表达过明确的反对,只是自始至终在旁边冷眼旁相向罢了,好像一副划清界限的姿态。
「只要别把那群黑猩猩带到我们家里,就让畜牲们就去和那些下等人在一起打交道就行」父亲也从不和母亲争辩,每当看着父亲默默离去的背影,芊歌总是暗自敬佩父亲的宽宏和隐忍。
这也是芊歌的心中关于「黑天鹅」这三个字最初印象:「黑」代表与世俗截然相反的叛逆,「天鹅」则是一切美和善的代名词,它张开羽翼为弱者提供荫庇,又傲然昂首长鸣,用温热之心感化这片冷漠之花盛放的人性冻土。
而她的父亲,这个让她为之骄傲的男人,则是携手和它一同战斗的伟大英雄。
母亲却是背靠着顽冥磐石的冷漠之花中的其中最冷酷的一朵。
港口喇叭正在播放某一首心潮澎湃的旋律,在交响乐团的伴奏声中,四四拍合唱铿锵有力,不分种族和身份,所有人都在光辉之下拥抱在一起,她仿佛能听见成见、歧视和不公正如同被破开的冰川般发出的恢宏巨响,芊歌像是无数在现场的人一样流下了眼泪。
擦干眼角的泪水后,芊歌摸着脸颊正红扑扑的发烫,而看着无法和自己共情的母亲,喜悦却又变成了叹息。
如果不是这个女人,而是自己嫁给父亲就好了——明明她才是世界上最懂父亲的人,如果不是作为林赐爵的女儿,她能做的分明要比这个母亲好太多了。
02一个月之前,他们一家终于搬进了梦寐以求的上流社会社区——「生态球」。
从项目创立之初,地产商一直在鼓吹「生态球」并非一个居民区,而是一个全然独立的生态系统,或许的确名副其实。
住宅区在山峦和人工湖和环抱之中,充能的半球形屏障隔绝周围的一切威胁,模拟适宜人类居住的欧洲温带海洋性气候,堪称世外桃源,不仅包括全部的天灾的侵袭,住户不想见到的一切,都被完全的屏蔽在球形屏障之外。
住宅区仿照北欧式建筑,色彩斑斓的尖顶房屋鳞次栉比,中央大广场一座宏伟的大理石雕塑效仿古代巨石阵的式样,以底层人民看不懂的烫金字镌刻着一行文字:「Jesympthsevectoutsusouffrnce」芊歌是家里的独生女,孤单的她没有玩伴,玩累了就去阁楼上俯瞰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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