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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玺书(3)

第(6/7)节
标准的四郡腔,绝不是南陵土人。

    ”出身东海四郡儒脉的中年文士吴卿才微微举手,示意灰衣人收刀,从容道:“你脱队行动,差点误了我家小姐大事,看在觉尊的份上,小姐姑且不与你计较。

    此番深入东海,你等负有护卫小姐的重责大任,你把流影城搅得天翻地覆就罢了,砍伤我‘丹心灰’的卫士在先,擅来越浦于后,罔顾觉尊的托付,是连觉尊都没放在眼里了么?”长孙旭心想:“是了,她师父叫‘觉尊’,本事很大,怎地听都没听过?”只觉南陵之人诡秘重重,天龙蜈祖都这副尊容了,那觉尊岂非三头六臂青面獠牙,能止小儿夜啼么?见从的声音听来满不在乎。

    “不是还有柳见残么?怪了,怎没见那死酒鬼?”长孙旭暗忖:“你砍杀人家的卫士还弄黄了任务,然后一走了之……撇下的同伴没被人家搞死,也很难继续待着了罢?”实情与他的猜想相去不远:成了箭靶的柳见残为免引发丹心灰卫士的填膺义愤,只得悄悄离开队伍,改采暗中保护。

    但毕竟男子多有不便,吴卿才故有这番责备。

    眼看两人相持不下,蓦听一声:“……够了!”声音几被水风湍流所掩,不知怎的却有一股凌厉气势,现场百名卫士一霎无声,连吴卿才也闭上了嘴,仿佛小姐这句“够了”就是最后的通牒,没有比这更强的武器了,毋须再逞意气。

    静默只持续了片刻,居然是见从做出退让,娇笑道:“双喜临门,但也两头落空,运气实在不好。

    我找到长孙旭,但不小心弄丢了人,只知还在林里;那里头是天蜈老鬼的炼蛊场,我杀了几只老鬼豢养的毒物,却走脱了那厮。

    ”绝口不提狱龙之事。

    “……天龙蜈祖也在越浦?有这等巧事?”吴卿才与轿中之人隔着帘隙相觑,片刻段慧奴似是说了几句,吴卿才才朗声道:“你将范围指出,众卫士即刻入林搜捕,你留下保护小姐。

    ”丹心灰卫士知是“代巡公主”的命令,俯身齐应,无人稍置一词,怕是叫他们横刀自刎,这批训练有素的汉子也不会多皱一下眉头。

    忽听一人道:“且慢!这始鸠海的巫婆苗子满口谎言,莫要被她骗了。

    ”从越浦方向的树丛间奔出一骑,蹄声末止,鞍上滚落一道瘦削身影,一双罗圈儿腿又细又长,身背微佝,喘息暴汗狼狈不堪,仿佛刚刚的叫喊已榨干他所有气力,气都接不上来,唇面灰败得怕人,也可能是他原本的脸色就不甚健康,年纪从三十几到五十恐怕都有人猜。

    比起那蔫弱的驼背罗圈腿,其实长孙旭更想吐槽的是服装。

    这厮所穿一言以蔽之,就是静月楼布置主题里那种“外人想像的南陵”的具体呈现,是完全不尊重传统,任由央土王朝揉进边疆想像、充满鄙夷轻蔑的变造版。

    果然他一来到火炬焰光下,峄阳出身的丹心灰卫士们无不露出嫌恶的目光,就连吴卿才都忍不住蹙眉,说了几句土语,口气难得严峻起来。

    那人好不容易喘过气,双手乱摇,回以怪腔怪调的别脚官话:“这衣裳……上国之人都说挺好看。

    梁城尹、昭信侯可喜欢了,说:‘勒仙藏!你个好样儿的,先让你肏这……’”总算省起当时是个什么场面,赶紧掩口,硬生生把那个“屄”字咽回腹中。

    此人正是峄阳先国主勒云高之弟,勒仙藏。

    勒云高少年拜入天龙山门下,据说修为已不亚于蜈祖,在诸封国间与“战王”长孙天宗齐名,在盛年暴卒以前,被公认是国主间数一数二的武魁。

    人称“策士将军”的段思宗把独生爱女嫁给他,对勒云高的评价之高可见一斑。

    兄长的杰出不幸成为勒仙藏的重担与阴影,从年少时便以荒淫好色、放浪形骸著称。

    但性喜渔色在南陵诸国宗室间不算败德,风气就是如此,老百姓习以为常,好色而勇于任事者反而会被认为是豪杰,对南陵之人来说,武勇和色欲本就是差不多的东西,不好女色便好男色,男女皆能代表两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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