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寄印传奇纯爱版(16)

第(6/11)节
晃的天,这让我意识到四点钟的太阳与两点钟的并无太大区别。

    打假山池调头出来时,有人叫住了我。

    她说:「林林回来了啊」我说:「回来了」她说:「放几天假?」我说:「马上走」「马上走?」蒋婶停止晃动她的粗腿,她甚至妄图瞅准时机打健身器材上蹦下来。

    然而老天爷并没有给她这个机会,所以一阵踌躇后粗腿又开始晃动:「啥叫马上走?哟,你这就走呀?蒙谁呢」与粗腿一起晃动的还有四条细腿,他们在嬉笑着互相捶打的同时也没忘了有样学样:「蒙谁呢,嘿嘿,蒙谁呢」对小孩我喜欢不来,只能假装没看见。

    蒋婶却咂咂嘴,把手盖在其中一个的脑袋上,强迫后者朝我扭过脸来——就像掀锅盖一样轻松自然:「这你林林哥,不认识了?大学生呢,你可得向他学习」小孩并不打算向我学习,他甚至不愿意瞧见我这副尊容,所以身子一扭,他便泥鳅般打他妈两腿间钻了出去。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妈挺起小腹啊了一声。

    于是我就笑了。

    他妈也笑,脸都涨得通红,一手抓住杠子的同时,另一手挣扎着在他背上拍了两下。

    她说:「钻你妈屄啊钻」奶奶果然在家。

    当我拎着银杏叶窜进门时,她老赫然坐在客厅里。

    真的是「坐」,进门正中摆个蒲团,奶奶两腿大开,中间还夹着个竹箩筐。

    此古董并非来自老院,而是搬家后她专门请人新编的。

    形象欠佳,然无比实用,以至于母亲虽对它占用空间不甚满意,却也只能任其堂而皇之地保留下来。

    诚如老赵家媳妇所言,奶奶确实捋了「点儿」槐花。

    此刻它们冒着香气,骨骨朵朵的,在箩筐里蓬勃开来,像是片大意被俘的白云。

    捕云者奶奶哼着小调,冲我撇过脸来:「不能悠着点儿,瞅你不像那腊月天西北风?」我笑笑,把银杏叶丢给她,一溜儿奔至冰箱,取了罐啤酒。

    「啥东西这?戏演完了?」她老一股脑抛出俩问题,我不知道先回答哪个好,只能抠开易拉罐,一通狂饮。

    「哎哎,」待我靠近,奶奶一巴掌拍在我小腿上,「瞅瞅你脚,不知道的以为你下河捉鱼了,也不换鞋!」我告诉她虽没下河捉鱼,但我去小礼庄了。

    「干啥去了?」奶奶拆开塑料袋。

    我靠上沙发背,冲银杏叶努了努嘴。

    「哎呦!」奶奶脸上绽开一朵花,却又转瞬凋零,「干啥用?」我险些被呛住,抚胸半晌才说:「你不胸闷嘛」至少昨晚上她老是这么说的。

    母亲回房后,奶奶面向我大声宣布:「我胸闷,不得劲儿,明儿个就不去看戏了!」或许她希望父亲能说点什么,但后者只顾抽烟,屁都没放一个。

    所以奶奶说:「我胸闷?谁说我胸闷?和平血压高才用得着!」她一把丢开塑料袋。

    我无话可说,只好把啤酒喝得咕咕响。

    「还有你妈!」奶奶意犹末尽,拽过塑料袋,再次丢开。

    「我妈咋了?」我一惊。

    「腰疼,更用得着!」「啥腰疼?」「啥腰疼?」奶奶仰起脸,拍拍两胯,同时欠了欠腰,「前阵儿不就腰疼?你妈屁股大,嗯?睡觉得侧躺!要是正面儿躺,这儿,这儿这儿,都得悬空,腰不疼才怪!」说这话时,她老划了个硕大的圆弧,仿佛凭空抱着个巨型水蜜桃。

    于是一口啤酒涌上气眼,我的肺差点炸裂。

    奶奶总算笑了出来。

    她一面骂,一面试图给我捶背,无奈一时半会儿怎么也站不起来。

    关于《花为媒新编》,我说没能欣赏到,这令奶奶大失所望。

    关于银杏叶,我说其实是父亲亲手所摘。

    她很高兴,以至于只能强压嘴角,生怕它们翘起来。

    不想陪奶奶择槐花时,她老又开始抱怨,说父亲也不在鱼塘种点小麦,不然这会儿就有碾串吃了,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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