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寄印传奇纯爱版(9)

第(2/12)节
便大雨滂沱。

    沉闷的风声和爽快的雨声催人入眠。

    我支着眼皮,硬是捱了下来。

    沿着平河大堤一路狂飙,才知道原来这道河坝这么长,好似没有尽头。

    飞溅的雨丝不时灌入干裂的嘴唇,和着脑袋里的熔浆弄得我面红耳赤。

    我不时挤出两声掺杂喘息地低吼,却在比大雨还要轰鸣的风声中消逝不见。

    雨下起来几乎没完没了,到底下了多久,我也说不好。

    连日的大雨,平河像是被煮沸了,汹涌澎湃。

    层层叠叠的浪花翻卷着顺流而下,显得格外焦躁不安。

    站在堤顶极目远眺,那些造型雷同、死气沉沉的鸽子笼尽收眼底,好似一口口等待埋葬的棺材。

    棺材出现之前,这里是平河边肥沃的旷野与村庄,而堤脚枯败的杂草间点缀的哪些青绿色玉米苗,是附近拆迁户随意点播后可笑的杰作。

    近两年市区扩张的厉害,二中老家属院的两居室位于鸽笼群东侧,我对这里的唯一印象,便是楼下长得望不到头的晾衣绳。

    母亲说,这栋楼依然属于市教育局资产,小产权房交易不受法律保护,买方是文教系统的人。

    看情形,房子过户后也闲置在那,显然无入住迹象。

    或许也得拆迁了吧,谁知道呢。

    童年时我很少呆在这里,在这个四十多平、比坟墓还沉寂的房子里,除了一张蹩脚木床,如今再无任何长物。

    这张涂着猪血般的实木床是以前学校免费分发的,上面钉着约一寸多长的小标牌,印着单位名称和出厂日期。

    我在床上躺下,又坐起。

    再躺下,心烦意乱。

    冷冰冰的雨雾,从窗外刷进来,溅到似裹尸布惨白的墙壁,然后,又变魔术似的沿着万有引力扭曲滑落,黄灿灿地摊在灰头土脸的地板上,像老天爷撒地泡牛尿。

    于是,这张可怜的木床,便成了我——一个精分裂者发泄的目标。

    我发疯似地用拳头、脑袋捶打、撞击坚硬的床架床板。

    遗憾的是,任何试图改变软体与固体物理形态的行为,无疑都将是鼻青脸肿头破血流。

    事实证明,我也没能例外。

    父母搬回村里时,隔壁房有口深红色的大木柜——由于过于陈旧、笨重,没能拿走。

    掀开厚重的柜盖,折腾到精疲力尽的我,就像死人那样直直地仰躺在木柜里。

    睁开眼睛,望着阴森森的天花板,我猛然产生了被装进棺材的感觉。

    至今想不起那天我在木柜里躺了多久。

    只记得雨停了,煞白的月光像是要把天花板削下来,我直挺挺地躺着,像生下来就躺在那儿一样。

    窗外没有任何动静,连张也都识趣地闭上了嘴。

    后来我在平河游泳,浮浮沉沉中似有哗哗水声漫过耳际。

    恍惚间又好像母亲在洗澡,我几乎能看见洗澡间昏黄的灯光。

    猛地坐起,夜悄无声息。

    我摇晃着,轻轻踱向窗口,鸽笼里黑灯瞎火,胃酸一阵阵往嗓子眼猛冲,肚皮粘在脊椎上扯也扯不开。

    几经犹豫,我还是拉开门晃了出去。

    月亮不知何时隐去,模煳的幽光宛若远古的天河。

    我背靠楼口不知道杵了多久,我多么想唱首歌。

    鸽笼里的月光便突然又亮了,亮得晃眼。

    这样说也许不对,确切的说,应该是太阳。

    从树的倒影,我知道了太阳的位置,它已经在正东方向,距离地平线,已经有两杆子高。

    阳光底下,于是我便看到了惊的一幕——环城公路上尘土飞扬,七八辆摩托车,从太阳升起的方向,以每小时50迈的速度威风凛凛地压了过来。

    在车队后面,是辆黑色奥迪,紧随其后有两台上白下蓝的桑塔纳,车顶上安装着巨大的警灯,红蓝交叉的灯光旋转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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