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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下山

第(2/3)节

    这回她咬牙吸气没有叫出来,但是她胸前的铃铛却不嫌事大,连连响了清脆的好几声。

    但是痛过之后便轻松了许多。

    不属于身体的一部分在被拔出的时候有着明显脱离身体的感觉。

    新鲜的血顺着创口流出时还有着清晰勾人的血腥味。

    但很快就淡了。

    她的左肩被缠了好几道绸布,并不深的伤口可能已经止了血。

    “下山之后,今晚让医官再来给你看伤换药。”

    “能起身吗?”

    一如既往的沉静语调,他好像只会提该做该说的事。

    没能从刚刚的痛觉里缓过神来的妺伍还在仰头顶着蒙眼的布条,揪着披风的右手也几乎是指甲嵌在肉里。

    可她的视野却好似那渐远的痛楚一般,很快就亮了。

    他把她眼睛上的布条摘走了。

    就和牵握时他主动松手的动作一样,不会多在她身上浪费一分一秒。

    妺伍的眼中再次映了他的眉目。

    他远比她高,就算他单膝跪在她身前,她要看他还是得微微仰着头。

    可她却忽然觉得他好像也没那么凶恶,那道疤也没那么吓人。

    丰神朗硬,相由心生。

    哭过的眼睛只剩一些微不足道的酸意,泪水早就在他牵住她的手的那一刻止住了。

    得了好处就要道谢是妺伍已经记在自己基因里的礼貌,她怔怔看着他,不再害怕的她还是在盯看他,又启唇唤他一声:

    “大王……”

    呢呢软软的。

    她的确想向他示好。

    还记住了不要像狐狸那样用自己的头去蹭他的手。

    对视片刻。

    谢谢之类的话还没说出口,妺伍那暗了又亮了的视野却突然颠倒起来。

    这回伴随着响个不停的铃铛声,还有她自己现在才喊出来的尖叫声。

    双腿离了地,身体被他像拔萝卜似的轻松抱起。

    然而他还记得不能碰她。

    这条男女道理虽说模棱两可,但他在抱住她的同时就在拢着盖在她身上的披风,裹住她的腿,也裹住她光裸的背。

    疾步迈开,几下就走回了他的马前,让妺伍斜着并腿坐在了马鞍上。

    好似生怕再多抱她一下。

    这急着脱手的意思叫妺伍抿了个明明白白。

    但他也没再逼问那些妺伍一时半会儿答不出来的问题。

    刚刚就像是给一只不听话的猫打疫苗似的,要用吃食逗着引着,分心了才好下手。

    还是……自己果然长得不怎么样呢?

    妺伍又开始感到无比沮丧。

    这次她终于能在这高马之上俯视一回旁人了,却又只盯着远处快要落山的太阳看。

    做回人已是强求,还要变美女,那要求也太多了。

    妺伍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马在夕阳里朝着最后落日的余晖嘶鸣一声,习惯了狂奔野跑的它还是头一次踏着如此慢慢悠悠的步子,让驭驾它的主人把它背后的那个位置让了出去,牵着它一起走着并不平坦的小山路。

    ……

    树上那几只艳丽的鸟又飞了下来。

    天色已发暗,没有人的地方似是更静了几分。

    草丛窸窣,天黑了最怕这种会随时从暗处窜出来的玩意儿。

    “这夫人到底是死了还是活了?”一条青蛇从树后行至树前,同那几只鸟扎了堆,“……你们可见着了?”

    一群小鸟叽叽喳喳:

    “要死不活的。”

    “嗐,眼下活着还不如死了——”

    “死不成,狐狸精还能勾勾搭搭,那可不是生龙活虎的么?”

    那青蛇拱起身子,把这几只鸟唬得一下跳了好几步远。

    这才斥了它们的胡说八道:

    “浑说!无端咒人性命,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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